四长老问道:“题目为:风家人身内之卒是否尚有存留?”
这场下的观众齐刷刷地,就都瞧向了祭坛的东侧,这一次测算的答案,是关乎他们自身性命的。风和瞧着场下这场景,有些心忧,“这可不光事关性命,更事关风家人心啊!”如果测算结果中,“是”的答案占到三五成,势必在族内引发恐慌,因为关乎性命的事情都是宁信其有的。
而到了那时候,局面就不好收拾了,风家人人心忧自身性命,一个个萎靡不振担惊受怕,长久下来,必定使风家愈发羸弱。可这问题关乎民生,又不能不问,于是出现问题之后的解决办法,才是风和的主要考虑方向。
“而如果出现那种情况……”风和想着,看向了丹歌。他就想起了丹歌待会儿要问的问题,正是要宣布去南阳讨伐毒虫!他提起的心渐渐放下了,有丹歌的这讨伐毒虫决定,便是恐慌也会因之化解。
风和拍了拍丹歌肩头,“靠你了!”
丹歌自然知悉风和话中的意味,他一挑眉,笑道:“既然避不开这个问题,风家就没有安抚人心的方法?”
“你是说做个假?让这些答题者的答案都写成‘否’?”见丹歌点头,风和更是摇了摇头,“那样我能安抚场上的其他人,可这一百个俊秀,该怎么安抚呢?”
“唔……”丹歌被风和一语问住了。是啊,作假总有人配合,安抚得了别人,安抚得了那配合的人吗?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那边的一百个参赛者,他们似已完成了测算,把答案写在了答题板上。
那负责统计的老者拿着纸笔缓缓走过了一百个人的答案,进行记录。走到半程,他已是不再以此记录,而是迅速查看起来。最终,他走完了全场,他把纸笔往桌上一拍,竟以金声玉振发音,“孩子们,我问你们,这风家人身内之卒,是有是无?”
“无!”一百个人,异口同声!这一个喜悦的音符,霎时跃动了整个祭坛!
“安抚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天之所向。”风和不无感慨地说道。
“是啊。”
虽然有这样的激动和欢愉,但卦比的流程还在继续,在风桓的主持下,很快六大长老就问完了问题。这提问的环节,家主是不参与的,所以家主总是请长老代问。也因此六大长老轮完,直接就到了丹歌,这恰是说明着丹歌的地位与长老等同,仅次于家主之下。
这样关键的位置,却只是丹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其他和丹歌同样岁数的人,自然都有不满!
这场下忽一时鸦雀无声了,他们静待着这长老发出声音来。他们有的也在酝酿,他们要在这长老发声的刹那,要发出嘘声把这长老的声音盖过,给他个难堪!而更多的,则是已经备好了嘲笑的心情,等待着这长老提出不值一钱的问题。
子规站在场下,此时也紧张起来了。他笑了笑,“这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他转向天子,“你的人还瞧着那风向标的吧?如果他待会儿再带起什么风向,就直接拿了他吧!”
天子点头,“好!我去安排。”说着他就离开了。
此刻风桓高声道:“请,风家新任客卿长老丹歌,问题!”
丹歌听到了风桓介绍,他点了点头,学着其他长老之前提问的样子,端坐在原地没有起身示意。仿佛他和那些长老一样,风家的众人对他已颇为熟稔一般。而丹歌这样的动作,使得场下更静了,这新长老,分明没有把自己当做初来乍到的新客!
人们渐渐犹疑起来,已是缓缓收起了轻视之心,“这新长老,似是有些来头啊!”
丹歌在台上一沉声,鼓噪起金声玉振来,道:“我!”
“嗡!”
单这一个“我”字,响在场下众人的耳中都是雷震之音,震得他们竟是开始耳鸣,那些本想嘘声的人,一下子就被噎住了。而这风家无一不是修行者,他们最清楚这简简单单的金声玉振之音,其中正能反应一个人的修行虚实。照当前来看,丹歌的修为必是不弱!
“我与我的同伴一行,欲为风家排忧解难。南阳之虫依然觊觎风家千百口人的鲜活生命,虫一日不除,风家则一日陷在困顿之中,于是我等欲近日动身,前往南阳杀灭毒虫!还请年轻俊秀,为我等卜算前程!题目为:伐南阳之虫,此行吉凶胜败!”
场下那些本怀着嘲讽之心听取丹歌提问的人,也把嘲讽闷在心里,没处发泄了。这新长老为风家上下全族,要以身犯险,讨伐毒虫,且不论前途如何,单是这魄力勇气,就已值得他们钦佩了!于是这场下更多的人,期待着这些参赛者们卜算出一个好兆头来。
而这一次,那负责统计的老者和对四长老问题统计时的动作一样,他本一一进行记录,走到半程,就不再记录,而是迅速把场内人的答案全部查看一遍。场下的人也懂了,这一次参赛者们给出的,还是全然相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