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一瞪天子,“这什么话?!这花儿该好好保藏,怎么有毁灭的道理?!”
天子不怀好意地朝风和手中那一朵菊花瞧了一眼,道:“那您可要护住了!”天子说着转头,看向了丹歌,“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好!”丹歌点了点头,从风标的手中接过了笔,在砚中研开了墨,然后以笔蘸墨,蘸得满满的,显然微微一碰,就必当有大量的墨溢出。
风和见丹歌就要落笔,连忙探手阻拦,“哎,丹歌!你这……”
丹歌一笑,“我知道,正常不会如此,但当前却就是要这么写的。”
丹歌说着已经握笔往这矮几的纸上猛然一戳,同时丹歌的口中还有一声沉沉地“嗯”声。此时毛笔中大量的墨汁喷出,在纸上溅出一个“龙头”来,丹歌贱兮兮地朝两边一看,傲然笑道:“龙头出来了吧!”
“呃!”风和瞧着这一幕气息忽然一紧,忽然觉着自己有些胸闷,他手上猛然绷上了劲儿,而他顾念着手中的菊花,倒是抻住了,没有把手中的菊花捏碎。但他这珍惜书法的人见到这头一笔的糟蹋,已经有些怒气了。
而在矮几之前,丹歌就保持着将笔触戳在纸上的状态,照着永字的形状那么划拉了起来。什么笔画的起止顿挫,什么文字的立意结构,什么书法的性情精神,全然丧失,他一味描画,纸上呈现的字浑然是塌骨毁神的一堆墨迹,而堪堪可见,其好似是一个永字。
等到丹歌停笔,四面的气氛已经颇为紧张了。但映在这紧张气氛之中的,是这矮几颜色渐灰,这一关他们已是顺利地闯过了。
丹歌再扭头看向这紧张气氛的源头,风和僵僵地站在原地,两手攥拳,之前天子给风和的那一朵菊花,已经被风和攥出了水来。
丹歌知道风和的这种情感,像风和这样的,他一定对于书法有很深的感情,视之亲昵,恍若爱人。此时丹歌这么一出,却活生生把这美人儿糟蹋了,谁人不惜,谁人不怜。
尤其风和之前从不知道有人曾对书法如此作妖,所以如今初次见到,才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赶在丹歌解释之前,天子已是凑到了风和的身边,“家主,您的花儿……”
“唔!”风和再抬手,看到手中捏烂的菊花,一时有些尴尬,这一下子,也让他从那怒火中舒缓过来。天子见状,这才说道:“丹歌这画得虽然丑陋,但终究闯过了这一关,而他的不过是效法他人,这描画并不是他的自创。”
风和一甩手,将手中的菊花扔掉,瞧着这破碎的菊花,道:“我从来以为是修行界守旧,浑不知人间界如此……,如此‘超前’!人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可,可这等糟粕如果流到后世,只会噎死传统!”
“我们都知道。”子规道,“可惜那些始作俑者不知道。”
祁骜道:“修行界是桃源,我们要在陈旧里,坚定守护传承和精华。”
风和看向了天子,“这不会是只是我们这一群人的一厢情愿。”
“对。”天子点头表示赞同,“这份珍惜哪怕此时只有我们,未来也将由我们开始,开枝散叶,遍布修行界。”
砚龟胥师缓缓点头,“你们能有这样的意识,真是令人欣慰。”
众人言罢没有在这上面多作纠结,转头看向了这最后的一项考校,君子六艺之中的“数”。
丹歌道:“秦九韶曾说:‘周教六艺,数实成之。学士大夫,所从来尚矣。……爰自河图、洛书闿发秘奥,八卦、九畴错综精微,极而至于大衍、皇极之用,而人事之变无不该,鬼神之情莫能隐矣。’
“于是,这‘数’,实际上就是人文、自然的变化之‘变数’。风家的先天八卦,后世的《易经》,还有三式:太乙神数、奇门遁甲、六壬神课,都能在这里发挥威力。
“此时我却要在家主、风标你们两位大卦师面前毛遂自荐,只因为单单我的太乙神数,有反解一说,所以在应付这考校时,能自然而轻快地形成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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