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子规早有猜测,到当前才终于完全确认下来。”丹歌道,“这一点你记着就好,反正金勿不过一死,他是草是人没那么紧要。通过此信,我们已经知悉了金勿对焦家出手的原因,因为断肠草毒杀了神农,所以被判为恶妖,金勿杀死焦家就是为了报此仇。
“而我让你主要注意的是焦乾提及的一个记载,在三十年前,仓古石碑曾经有过松动,金勿也趁当时而来。这三十年恰合你风家巨变的年份重合,所以,你风家当时的剧变,会不会是金勿等一众恶妖前来,对你风家造成了怎样的危害呢?”
风标摇摇头,“我不确定,但这个可能性很大,一个如日中天的家族,忽然一夜一蹶不振,如果不是受到了相当的伤害,又何至于如此呢?!”
“而也在当年,你的母亲携带着从泰山之巅得来的种子,嫁给了你的父亲。”丹歌道,“这背后又有怎样的联系呢?”
“你是不是想说,我妈可能是恶妖?”风标道。
“去!”丹歌摆手,“我哪儿那么肤浅了!你妈如果是恶妖,能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妞儿么?”
“你才妞儿呢!”风标骂了一声,“那你想到什么联系了?”
“你母亲的种子,得自三十年前,又事关新老青龙的更替。所以我料着新老青龙的更替,或许和仓古石碑的开启有相当的关系。”丹歌答道,“我们在昆山也听老蜥蜴说到过,老青龙死,青黄不接之际,很可能四境不稳,仓古石碑有恙。
“所以会不会是仓古石碑的上一次松动,使得石碑的力量更加微弱,又时值老青龙将死,所以你母亲带来黄丛青豸,以求尽快度过青黄不接阶段,防止老青龙死四境不稳,仓古石碑洞开?”
风标摇头,“你可还记得姜太公对你所言?四象之外,还有第五灵,中黄龙。所以仅是青龙身死,不该有四境不稳的情况出现。所以青龙与仓古石碑松动的关联,要么是四象及第五灵当中,除了青龙,还有一个神兽也有了异样。要么就是青龙与仓古石碑有割不断的联系。”
丹歌问道:“你觉得那种可能性大呢?”
风标道:“我觉得后者,仓古石碑松动,黄丛青豸随之出现,老青龙死,仓古石碑就可能有恙。照此看来,这青龙和仓古石碑,一定是有关联的呀!”
“嗯。”丹歌左右想了想,继而一摊手,笑道,“算了,这事情除了问老青龙,似乎永远也没个头,我们分析来分析去,也确定不了正误。”
两人终是不再纠结,丹歌收回了焦乾的信,和那写着“存档票”三字的一半存档票都放进了兜里。这三字当中蕴藏的相当于杳伯力量的全力一击,一定能在关键时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两人出了信驿,来在了茶馆当中,只见子规金勿两人正在专心致志地听书,而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瓜子皮已经码成了一座高山。
“嘿!”丹歌笑了一声儿,扭头朝风标道,“我们俩在里头耽搁了那么久,这两人竟是没有心急,原来是听书听入迷了!”
风标点头,“这不正好?!省得这金勿生了疑心。”
两人来早了子规金勿的面前,朝桌子上一拍,“嘿,回神儿啦!”
“唔。”子规金勿两人齐齐一唾口中的瓜子皮,“哦,出来了,挺快啊!”
“挺快?”丹歌风标抽抽嘴角,他们在里头把人也收了,把信也寄了,把来信读了,更把信的内容分析一番了,这两人说他俩挺快?!“你俩还真是听入迷了!”
“讲得不错!”子规笑道,伸手将点心一捏,递给了丹歌风标,“吃个点心填填肚子,咱这就走吗?还是多听一会儿?”
丹歌摇头,“我们当间儿插进来,也听不到味儿啊。走吧!”
“嗯。”子规金勿应了一声,已是站起了身来,扭身同着丹歌风标朝外走去。
“讲的什么书啊?”风标边走边向子规问道。
子规答道:“《三国演义》,且恰说的就是这徐州的事儿!刘关张三兄弟在徐州失散……”
“啪!”子规讲到这里,却忽听身后的台上一声抚尺声响,那老先生的话遥遥传来,“前尘早定,终究难逃!”
“嘿,刚好是说完了,没耽误。”子规笑了笑,本当前行,却见身前的丹歌作势迈步要除了茶馆门去,却停在了当场,仿佛被人点穴了一样。他腾起的脚没有落地,就以这么信马扬鞭的姿态在原地杵着。
“怎么了?”子规忙问道。
丹歌立刻回神,收回前步,落在茶馆以内,扭头望去台上,那先生悠悠而去,徒留给丹歌一个背影。丹歌双目虽是迷蒙不能辨识这先生的背影,却依然高喝起来:“先生!”
那先生手在袖里,微微抬臂,听到这丹歌的呼唤也不回身,那微抬的手臂随意悠了悠,就走下台去,隐在了幕后。
丹歌见那先生的手势已然明了,他再没有出声去喊,也没有拔腿去追,只站在原地,叹了一声。
“怎么了?”子规再次问道,“那说书的先生有什么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