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函小亭内,神圣宫梦衣宫主,悠闲清雅的独坐在亭中,纤手举杯细心品茗,柔和清淡的笑容,晶亮眼神不时飘向湖中柔弱倩影,随机待命,深怕湖中少女有一丝丝的损伤。
湖的对岸,一名女子引领着慕容雁和宋辰君自九湾曲桥缓步向梦函小亭走了过来。
三人来到途中,慕容雁眼睛即被湖面上的白衣少女所吸引,定睛一看,不禁失了神睁大眸子,双脚更是愣愣的定立不动,微微颤动的双肩让他的心起了莫名的悸动,情绪起了无名的变化。
此名白衣少女,眉宇之间,隐隐含带几分杨不悔的神韵,容色却显得更加绝丽,身上也有种轻灵脱俗不凡的气质,这名少女便是殷青柔。
宋辰君道:“她就是青柔,你一定吃了一惊吧!”
慕容雁的确吃了一惊,他的目光久久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自他额际、颊边滴落的汗珠让他心神有些不宁,紊乱心绪冲击着脑海,眼神有些迷惘了。
宋辰君轻唤了几声慕容雁,慕容雁才悠悠回过神,有些糗态,淡淡一声,轻笑道:“失态了,让宋姑娘见笑了。”
宋辰君眼睛瞥向他,轻描淡写,柔声道:“人之常情,你我皆然。”
慕容雁眼神柔和望了宋辰君一眼,这句一语双关,让他眼眸又深深凝视着湖心的殷青柔,那孤舟纤影,美的如诗如画,却彷佛遗世独立,飘渺而没有真实感。
他用力的甩了头,甩掉紊乱的心绪,悠然喟叹一声,提步往湖中的梦函小亭走去。
宋辰君和慕容雁两人进了梦函小亭,梦衣宫主起身迎接,道:“慕容先生,宋姑娘,两位贵客请坐。”
两人各在一边坐了下来,梦衣提壶亲自为两人倒茶,宋辰君道:“梦衣宫主客气了。”
慕容雁笑道:“想我慕容雁一生清闲,梦衣还比我更是清闲。”
梦衣轻笑道:“梦衣的清闲也是你们所赐,我还要感谢你们呢。”
此时殷青柔的扁舟已来到梦函小亭,梦衣走了过去,殷青柔扶着梦衣的手离开了扁舟来到两人面前坐了下来,一股柔而清雅的幽香自殷青柔身上散出。
近看的殷青柔,灵秀中带着浅然的笑意多了份真实感。
慕容雁失神般忘我,险些又失态,连忙起身,躬身作揖道:“慕容雁拜见圣女。”
殷青柔转动晶莹澄澈的大眼,深深凝视着他,从她入圣教以来,慕容雁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后来又从宋辰君口中再闻其名,今日一见,心里不知不觉中对此人竟有份亲切感。
她柔声道:“不用多礼,我听宋姑娘说过你的事,你与我娘有兄妹之情,我应称你一声舅舅,你就唤我一声青柔吧!”
慕容雁眼神柔和望着她,微微一笑道:“这声舅舅听起来还真是别扭,圣教一向对这种关系称呼不是很在乎,不如还是直呼我慕容雁来的习惯。如何呢?青……柔。”
殷青柔轻轻点了头,眼神忽然有些茫然,再度忧叹一声,垂下了头不再作声。
虽然她已慢慢习惯圣教里的生活,和五宫之主也不在生疏,但那空洞的心并没因此而消失,脑中那道声音也不曾停止过,那失落的一片记忆依然是她心中唯一的遗憾。
慕容雁双眼征征凝视着她,一绺黑发顺着她白皙的颈边飘落到她的胸前,显得那么飘逸,心无来由一阵悸动,若有所思幽幽道:“这声忧叹不该出自妳的口中!”
殷青柔眼眸清扬,轻声道:“叹着为忧,心有所失叹声便不请自来。”
慕容雁神采奕奕地带着使人信赖的微笑,伸出手道:“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殷青柔迟疑一下,想起筠衣宫主曾经说过慕容雁的医术不在她之下,她一直认为这是筠衣宫主自我谦虚说词,她眼睛瞄了他一眼,见他笑容亲切,已不自觉的缓缓将那纤长白嫩小手伸出。
慕容雁接触到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眉头紧皱,望了她一眼,细心的为她把脉,“嗯”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解,殷青柔身上竟没中毒现象。
梦衣轻笑一声,语带玄关道:“怎么了,慕容大夫,圣女的身体可好。”
慕容雁放回殷青柔的手,笑道:“梦衣爱说笑了,这是我的嗜好,见人不适就会想要帮人看一下,希望妳别见怪。”
梦衣道:“圣女不见怪,梦衣当然也不见怪了。”
殷青柔道:“他是出自一片好心,那有责怪之理,就不知你看出了什么?”
慕容雁双眼盯着她,神秘的微笑道:“筠衣宫主的医术,慕容雁自叹不如,妳身体状况好的很,只是在妳心里似乎少了些什么,让妳念念不忘,却又不知是什么?因此叹声不请自来也。”
殷青柔心头一征,眼眸瞬间放大注视着他,这慕容雁果真不简单,一语便点中她的迷思,她问道:“依你所言,我心中少了什么呢?”
慕容雁存着试探口吻,想看殷青柔反应,道:“也许让妳见一个人,妳的问题会得到答案?”
殷青柔好奇问道:“什么人?”
慕容雁眼睛盯着殷青柔看,注意着她的神情,缓缓道:“白云生。”刚才在门外,白云生和嫙意被四雪给挡了下来,一时之间无法进来。
可惜慕容雁不见殷青柔脸上有任何情绪变化,倒是梦衣本来清闲的举杯喝着茶,听见白云生之名,手微微颤动,手中玉杯突然掉落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后,玉杯碎落四散。
殷青柔、宋辰君、慕容雁三人眼睛同时看向她。
梦衣若无其事的轻笑一声,道:“瞧我真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