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有余悸地打量着自己房间的每个角落,确认没有人之后,才换好衣服,放下手机去浴室里洗漱。
棺材铺的生意很差,爷爷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店里做棺材,偶尔才出去帮别人看风水。
我来到大堂,爷爷正弯着腰给棺材上漆,见我出来了,他停下手中的活,将刷子扔到一旁空的油漆罐里,接着将沾染了黑色油漆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说:“满月啊,你过来。”
我给爷爷倒了一杯茶,问:“爷爷,昨天晚上……”
爷爷从口袋里掏出只剩半包芙蓉王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火刚点着就猛地吸了一口,他沙哑苍老的嗓音淡淡对我说道:“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把你的魂给叫了回来,你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了,满月啊,爷爷不知道你和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你要记住,你不能再见他了,明白吗?”
我忍受着难闻的烟味坐在了爷爷的对面,“我明白,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爷爷从嘴里吐出一团烟雾,神色复杂地对我说:“这点我也不太清楚,恐怕得问问他本人。”
我才不想再见到苏渊墨,万一他又把我给催眠了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苏渊墨舌头上那朵盛开的莲花,我就会不受控制地听从他的话。
说话间,爷爷又抽了一大口烟,接着重重咳嗽了几声:“咳咳咳……昨天晚上我把你的魂叫回来之后,债主说我们家的债已经有人替我们还清了,现在新的债主给我们两条路,一是把钱还清,二是让你嫁给他,我猜这位新债主应该就是来送聘礼的那位。”
我顿时感觉心中一阵慌乱,回忆起昨天晚上,我故意刁难苏渊墨,让他帮忙把我家里的债还清,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爷爷眉头紧锁,他也不想让我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下面陪那只男阿飘,于是问:“你是不是之前得罪了什么人了?或者有没有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
一提到不干净的地方,我瞬间想起了之前和邓菲菲去白云寨旅游,不小心打破了人家的守护神像的事,苏渊墨也说是因为我打破了什么封印,才把他从冥界放出来的。
我将这件事告诉爷爷,爷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头也稍稍舒展开了一些,沉声道:“好,有源头就有办法,你最近几天就待在家里先别出去了,我想办法会会他。”
我淡淡应了一声:“好。”
和爷爷谈完话后,我就回到房间里完成客户的画稿。
我端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平板电脑的屏幕,右手拿着电容笔画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床慢慢塌陷下去,仿佛有个人躺在上面。
明明是夏日炎炎的白天,可我却感觉自己的房间里一阵阴气森森,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冰山依附着我。
除了吃饭,一整天我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画画。
完成画稿后,我在微信上把稿件发给了客户,客户很满意地给我结了尾款。
我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缓解一整天的肩颈疲劳。
或许是因为看了一天电子屏幕,我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正好已经十二点了,那就洗洗睡吧。
等我神清气爽地穿着睡裙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干净整洁的书桌上赫然摆着一张黑色的纸。
我记得我洗澡之前明明已经收拾好书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