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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男陪着母亲在客厅里坐着,始终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秦母嘴上说着不担心,实际上也和秦若男差不多,每隔一会儿就看看墙上的挂钟,两只手互相搓来搓去,还故作镇定的和秦若男闲聊着,偏偏前言不搭后语的谈话内容泄露了她的心不在焉。
“你说,他们仨怎么还不回来呢?”煎熬一般的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秦母也没有办法继续强装镇定,终于有些不放心的问秦若男。
“应该不会有事的,安长埔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莽撞人。”秦若男安慰着母亲,实际上她自己的心里也一点底气都没有,安长埔平时确实就像她说的那样,是那种很有分寸,绝对不会乱来的人,而且也是重案组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可是今天晚上他一把夺过手机时的那股怒气也把秦若男吓了一跳,以至于现在说起他是不是做出什么异于平常的事来,秦若男也有些吃不准了。
“其实,我也觉得那个小安不像是能做出什么过分事儿的人,那小伙子我觉得挺好,就是……就是……”秦母纠结了一下。然后才说,“你爸爸那个人有时候上来倔脾气也挺气人的,我就怕他们两个,或者再加上子扬,三个人闹出什么矛盾来。以后你们要是成了,归根结底也是岳父跟女婿、姐夫跟小舅子,要是闹得太凶,你以后夹在中间会很累。”
如果不是因为心里面正压着一块大石头,秦若男恐怕会因为母亲这句变相接纳了安长埔的话而大感安慰的。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秦若男和母亲两个人都好像触电一样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向门口迎了上去。
三个男人从外面开门走进来,秦父走在最前面,中间是秦子扬。安长埔走在最后,安长埔和秦父的表情都很凝重,秦子扬似乎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经过秦若男的仔细辨认,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什么淤青红肿的迹象。秦若男这才放心了一点。比起言语上的争执,她更害怕父亲会和安长埔动粗。
秦父进门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长埔站在秦若男身后,一声不吭,秦母在一旁怯怯的看着秦父,想问又不敢的样子。
秦若男在家里不方便询问安长埔,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也没有吭声的秦子扬。秦子扬对上姐姐询问的目光,偷偷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俩不许我在跟前听,把我撵一边儿去了!”秦子扬看秦若男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话,干脆开口替自己直接澄清,顺便溜之大吉,“我回房间去了。”
秦子扬前脚一走,后脚秦父就开了口。
“你走吧,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这儿没人愿意看到你,尤其是你身后那个!”秦父脸色有些怪异的对秦若男说,“以后你的事和我没关系,你爱和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但你也休想有事儿没事儿的带人回来在我面前碍眼!”
秦若男不知道安长埔是怎么说服父亲的,虽然父亲现在的口气依旧不好听,看样子倒也不像是打算继续闹下去的样子,这让她可以暂时松一口气。
“知道了,咱们走吧。”秦若男平淡的答应了一句,招呼安长埔和自己一起离开,临出门前,她转身对母亲说,“妈……你多保重。”
“傻孩子,别把你爸的话当真,要是工作有空闲的时候,提前给我个信儿,回来看看妈。”秦母不舍的对女儿说。
秦若男点点头,眼神有些闪烁,安长埔也和秦母道了别,两个人一起下楼去。
一直到坐上车,朝旅馆的方向返回,安长埔都没有和秦若男说一句话,脸色比来的时候略微有了一点点的缓和,却依旧阴沉的厉害,秦若男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开口,也有些忍不住了,不太高兴的问:“你不觉得自己应该给我个解释么?”
“没什么可解释的,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你父亲对你的干涉,所以跑来和他谈谈,结果还可以。”安长埔似乎不太想开口。
秦若男却不打算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你跟他是怎么谈的?我爸的性格我很清楚,就他最近的那个情绪,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通的,你是怎么说服他,让他做出让步的?”
“我把你收到密码纸条的事情告诉他了。”安长埔沉默了一下,说。
“什么?”秦若男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和父亲的感情一向不太亲近,不过工作和生活毕竟是要区分开来的,尤其是和自己父母的生活,她不明白为什么安长埔要把那件事告诉自己的父亲,“你告诉他干什么?他又帮不上忙,万一不小心说漏出去,被我妈知道,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
“可是我不跟他说,难道他就不知道你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你需要面对多大的压力和风险么?为了自己的利益,只差没给你身上贴个标签让人竞价,价高者得了!”安长埔也是一肚子火,听了秦若男对自己的责怪,登时也不高兴起来,“现在咱们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你又被牵扯进去,到现在除了十一月三十号之外,别的线索都还没有明朗,在这种情况下,你爸一直在捣乱添堵,我现在只是让他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希望他能够作为一个父亲,真的拿出父亲该有的样子,就算不能给予你保护和支持,至少也别再继续拖你的后腿,我这么做有什么错?你爸爸的年纪也那么大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老婆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么?假如他自己嘴巴不牢靠,这种事情也透露给你母亲,让她跟着担惊受怕,那也是他这个男人做的很失败,不是我的责任。”
“算了,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说话吧!”秦若男烦躁的单方面中止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安长埔说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自己的考虑也是有据可循,两个人又都在气头上,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下去非得把矛盾升级不可。
眼下她最没有力气做的事情就是吵架。
回到旅店,一晚上的折腾让他们更加没有胃口,晚饭索性也不吃了,秦若男回到房间,正准备关上门,安长埔却紧跟着也进了房间。
“你进来干什么?”秦若男的语气不太好听。
安长埔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你说的,要公私分明,不管今天咱们俩到底谁对谁错,心里高兴不高兴,该做的正经事不能耽误。”
秦若男也懒得和他争辩,默默的转身进屋,和安长埔面对面的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椅子上,各自研究起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字来。
一晚上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各自闷头做自己的事,到了晚一些的时候,秦若男的肚子忽然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鸡鸣,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才感觉到肚子很饿,她有些尴尬的偷眼看了看安长埔,发现安长埔头也没抬,这让她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心中郁闷。
过了几分钟,安长埔忽然把手里的记事本啪的一声合上,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出秦若男的房间,秦若男怔怔的看着再次关严的房门,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分心去想那些,把注意力继续放在那些枯燥且意味不明的数字上头。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秦若男一惊,看看时间,都夜里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从门镜看出去,发现是安长埔站在外面。
“你又回来干什么?”秦若男打开门,有点赌气的问。
问题刚刚问出口,几乎不用安长埔回答,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因为她闻到了一股很香的饭菜香。
“吃点东西消消气,化气愤为食量,我特意给你挑了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