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故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您已经决定对叙川实验室进行投资,却对我有这样的质疑?”
“未来科技对叙川实验室的投资是公司行为,我司看好的是你与赵云听在义肢研发上的实力以及叙川实验室现有的义肢产品,”严在行喝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裹挟着压迫感的干枯玫瑰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渐渐向着戚故逼近,“我的质疑是来自于我个人的想法。”
香味浓郁,戚故坐得笔直,并未受到影响。
他沉吟片刻,解释道:“难道您没有过野心想要征服一个至今没有被征服的领域吗?”
严在行轻笑一声:“未来科技靠的是实力,而不是空谈的野心,人人都会画饼,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吃到饼,虚无的野心是这世上最无意义的东西。”
“恕我直言,严总。”戚故那双浅色的眼睛无端冷下来,左青扫过去,被他冷得打了个哆嗦。
这个瘦弱又贫穷的oga体内似乎也藏着一头猛兽,此时会议室内的两只野兽碰在一起,罕见地没有陷入信息素制造的爱河,反而彼此呲起了獠牙,像是在争斗谁的实力更强。
“你们商人鲜少有人像我们这些研究员一样,能够将生命与灵魂投身于对世界、对未知的探究,你们就像一头拉着磨盘的驴,在金钱的鞭笞下才会前行,但也终究只是在原地转圈,还对自己磨出来的东西沾沾自喜,殊不知那些只是这社会发展中的一环——如果未来科技没有磨出来,那么也会有其他别的公司磨出来,他们总会磨出来的,区别只是谁被选中了。”
严在行的脸色阴沉了半分:“没想到戚故教授也会讨论宿命论。”
“不,我只是在说……井底之蛙,不知全貌。”戚故向后靠着,他那修长的脖子一览无余,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让严在行想一口咬上去。
下一次要狠狠地咬住他,直到他求饶为之。
严在行舌尖刮着牙齿,阴森地想道。
“既然您质疑我的实力,那我就证明我的实力,”戚故说,“我已经向星联人体工程研究学会递交了我现有成果的报告,两周后您就能在学会月刊上看见它,叙川实验室已经研发出了初级的义脑模型并应用于生长病治疗实验中,实验结果可以证明它确实有效。”
“义脑的研究还没到达这个阶段,不可能有人做得出任何一个级别的模型,”严在行扬了扬眉梢,“如果您说的属实,未来科技会给叙川实验室追加一千万,但如果我没有在月刊上看到您所说的文章,很抱歉,那未来科技会按照信誉问题进行撤销投资并对您的信誉作出起诉以追究损失。”
戚故一口应下:“好,与您的交流过程很愉快,如果没有其它问题,那我就不再奉陪了。”
严在行“嗯”了一声,声音无端发哑:“送客。”
会议室大门打开,那个在戚故来时带路的仿生人恭恭敬敬等在门外,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戚故先生,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严在行阴恻恻地目送戚故离开,端起手中的玻璃方杯喝了两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
大门关上,墙壁一侧打开,左青从里面走出来,双手握上轮椅:“少爷,您回办公室吗?”
严在行却出声:“你怎么看他?”
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