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割破了动脉,血喷泉一样直冲出来,喷在手术室的天花板与无影灯上。
“你在想什么?”他看向徐明明,声音严厉,“徐明明,回到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徐明明从那规律的跳动中回过神来,他看向手术台,一串干瘪的葡萄躺在董芸血淋淋的肚子里。
他猛地一惊。
第22章
将徐明明送进隔离病房后戚故才离开,他将一张照片递给戚绍。
胎儿的尸体已经严重过度生长,“他”并没有作为一个人的身份出生,无法交给亲属,只能留下一张在病房内由电子程序绘制的影像。
戚绍只看了照片一眼,背靠着墙瘫软下来。
一个什么东西被递到眼前,他看着戚故泛白的指尖,无暇去思考,似乎只是本能地抓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戚故将遗体捐赠提交上去,并在推荐实验室中去掉了叙川实验室。
他不想再一次面对董芸和那个孩子了。
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加上为徐明明进行测试的时间,这会儿已经五点多,暴雨让天都黑透了。
戚故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大脑一片空白,他有些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雨声穿过半开着的窗户钻进他的耳朵里,戚故浑浑噩噩地坐着,被这规律的噪声所吸引,他扭头看了一会儿漆黑的窗外,起身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雨很大,砸在地上的声音也很大,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到,除了一片水雾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才走出医院大门浑身就淋透了,戚故却不觉得冷。
好烫,身体里好烫,后颈也好烫。
他踉跄着行走在暴雨与积水里,面前传来急促的刹车声,车灯打过来,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戚故倒了下去,躺在冰冷的雨水里。
从我身上碾过去吧,他麻木地想。
戚故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他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左青将他从雨水里拉起来,左青给严在行打电话说着什么,然后他被车带到什么地方,似乎靠在了严在行怀里。
干枯玫瑰味充斥鼻腔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第二次易感期已经悄然而至,就在走出医院的那个时候。
这一次的易感期持续了三天,他也烧了三天,人不清醒,没有力气,但身体仍然顺从本能地窝在这个alpha怀里寻求慰藉,什么也不想。
他记得严在行在自己耳边说话:“戚故,你给我好好的,不然我就弄死你。”
戚故觉得好笑,如果自己死了,严在行要怎么弄死自己?
只是他没有半分力气去质疑,只能沉默着,任由橙花香被对方引导着开发出来。
他清醒时是下午,太阳透过落地窗照在床上,床幔被绑起来,一片明亮温暖。
刚醒时屋里没人,床头柜放着一杯水,戚故费力地伸手去够,水是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