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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二人终于安然无恙地来到了拂柳阁中,此时的拂柳阁萧条至极,满院浮土,说出去没人相信此处是一个国公府夫人的住所。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与母亲和弟弟的回忆,然而此时却是物是人非。
余姑姑还要去应付顺子,只能把南菀送到此处,她环顾四周的情形轻声道:“姑娘且放心,夫人和少爷那里还有奴婢看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逃出这里,然后活下去。”
南菀紧紧抓住余姑姑的手,她的手上满是粗粝的老茧,却给了南菀唯一的温暖,南菀哽咽道:“姑姑,那惠儿怎么办,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余姑姑温柔一笑,道:“姑娘放心,奴婢有办法,你只管逃出去,不要再回来了。”说着,余姑姑从她的手上摘下一只玉镯,戴到了南菀的胳膊上:“这是奴婢的陪嫁,还能卖点钱,姑娘,奴婢只能帮您到这了,后边的路,只能靠您自已走了。”南菀紧紧地抱住了余姑姑,在这月色之下,在这黑夜之中,在这吃人的温公府里,这是南菀仅剩的温暖。
惠儿在拂柳阁中有间单独的小屋,虽然不大,却十分安静,这是南菀专门让人安排的,就是怕惠儿会遭到别人的排挤。
南菀也没有想到,当日给惠儿的一屋之恩,反倒成了今日的保命之便。
南菀迅速钻进惠儿的屋子,躺在她的床榻上等候着黎明的到来。
余姑姑也是暗中听到了这个消息,才有了用惠儿换出南菀的计划。
而此刻拂柳阁的下人们还不知道自已要被打发走的事情,各自安睡在自已的屋中。
唯有南菀一人,蜷缩在床榻上,沉浸在母亲和弟弟过世的悲痛之中。
夜很黑,风很大,温府的每一寸地方都很肮脏。
一想到温澈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南菀终于明白,每到深夜里,母亲无尽的叹息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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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澈能有今日,一步步地都是靠身边的女人。先是原配柳元慈,她是柳国公的独女,才华横溢,艳冠群芳,元京的媒婆都快踩烂柳公府的门槛了,为其说媒,可是柳元慈一个都没有相中。
彼时温澈只是吏部的一个四品官员,但也是满腹经纶,仪表堂堂。
在元京中秋节的诗会上,温澈提笔为柳元慈作了一首藏头诗,且画了一幅《春江西柳图》赠与柳元慈,当即俘获其芳心,二人互生情愫,几番周折后,喜结良缘。温澈靠着岳父柳国公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夫人柳元慈的辅佐,一路平步青云,坐到了吏部尚书。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柳元慈嫁给温澈多年,一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这让温澈在朝中一直被人耻笑,说他的根儿有问题。
最后迫于无奈,柳元慈主动给温澈纳了一房妾室,是宣正大夫魏家的庶女,魏瑾菱。
这魏家女儿嫁入温府不过半年光景,魏瑾菱肚子里就传出了好消息,彼时人们又把矛头指向了柳元慈,说是她生不出孩子,差点断了温府的香火。
但是温澈依旧对她偏爱有加,不顾外边所言,日日留宿在柳元慈的房中。
在魏瑾菱怀胎六个月的时候,许是送子娘娘在温府多住了几日,柳元慈的腹中也传出了好消息,温澈更是日夜相陪,细心呵护。
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在元京中传出一段佳话。
柳国公因为膝下无子,国公之位无人继承。
景旸帝念在温澈为官勤恳,为夫深情的份上,再加上柳元慈上下打点,便让温澈袭了柳国公的爵位,封为温国公。
元京城中,人人都说温澈眼光长远,娶到了柳元慈才有的今日,不得不佩服他在柳公府上花费的心思。
后来,魏瑾菱生了,生下一个儿子,温澈当即就将这个儿子过继到柳元慈的名下,也希望能让柳元慈沾沾喜气,让她也能生下一个儿子。
但是照顾孩子的奶娘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这个孩子看起来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样,似是有些痴傻。
有人说孩子还小,哪能看出这些,但是孩子越长越不对劲儿,眼神看着有些涣散,哭声笑声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