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在院中的大铁锅前给百姓们熬粥,而高珏略懂医术,带着永州的郎中医治受了伤的百姓。
“此处安顿的都是老弱妇孺,男人们跟着官差们去周边统计伤亡人数,以及重建村落,这里的只是一小部分。”
虽然眼下已到了二月,春回大地,处处生机盎然,可是看到眼前的百姓们穿着的也只是薄衣,南菀瞬间湿了双眼。
有的孩子独自一人,倚靠在大孩子的身边,互相取暖。
还有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可他的母亲已经是骨瘦如柴,哪里还有奶水为她。
苍老的老妪自已都是满身伤痕,颤颤巍巍地端着粥碗,给自已的老伴喂粥。
还有因为在水患中受了伤,因为没有及时医治,伤口已经开始腐烂的男人,强忍着痛,紧紧拉着妻子的手,并安慰她一切都会过去。回想元京城中上元节时的热闹,再看看眼前的凄凉。
真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半晌,南菀都没能挪动一步,一直对眼前的惨状震惊不已。
因为跳进鹿湖就救娇时落下的风寒还没有好全,出行时景丛瑶特意给南菀备了一条兔毛围领,带在脖子上的确暖和。
南菀看到一个小女孩蜷缩在母亲的怀抱里瑟瑟发抖,身边还有一个一般大的小男孩,瞬间想到了南苏。
南菀立即将自已的围领取下,绑在小男孩的脖子上,然后紧紧握住女孩的双手替她哈气。
他们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景北潇冷然道:“布匹何时送来?”
在路上的时候,江逸堂就将这里的情况以书信的方式告知景北潇,景北潇自掏腰包,让江逸堂就近采买棉花和布匹,以解燃眉之急。江逸堂掰着手指头细细一算:“应该就在这几日。”
这时高珏闻声走了过来,冲着江逸堂躬身一礼:“此处又脏又乱的,江大人还是在驿站好好歇息吧。”
听到高珏的语气,南菀微微皱眉,不解为何这般对江逸堂。
江逸堂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热情地介绍道:“这位是泉州杨家的少东家,特意来咱们这捐粮捐布的。”
听到这话,高珏上下打量着景北潇,虽然拱手致谢,但言语中仍旧透露出不屑的情绪来:“既是来捐粮捐布的,那粮在哪里?
“布又在哪里?
“还是说又被上边的人给扣下了?”
听到这话,南菀顿时明白了过来。
许是当初朝廷剥下来的赈灾银两,被陆家的人层层贪污,最后落到灾民手里的所剩无几。
高珏认为江逸堂也是来此装装样子,实则是为了捞点油水的官员,故而才有了眼下的态度。
景北潇并没有给高珏解释的打算,而是漠然地从他身边走过,继续查看里边的情况。
不得不说,景北潇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扮起来最不像的就是满身铜臭的商人。
此情此景,毕竟是在一州守备的跟前,但景北潇这般,真的让江逸堂和南菀替他捏把冷汗。
高珏正对景北潇高高在上的行为摸不着头脑时,高夫人立即出来打圆场,招呼高珏去医治患者。
而后冲着江逸堂欠身行礼:“这做父母官的,看到自已的百姓受苦,心中定然会有怨气,还请江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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