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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凝疯了。
也不知究竟是中了什么邪,还是因为陆家巨变所受的打击太大,自打那日从侯府婚宴回来后,陆凝就开始昏迷不醒,嘴里尽说胡话,以至于没能被带去大理寺审问。
陆氏一族被判决后,陆凝也醒了,但开始疯疯癫癫,整日整夜地在贤王府中大闹。
也正因如此,陆凝也才能在陆氏一族的罪责中幸免于难,逃过一劫。可毕竟陆凝姓陆,而她的夫君又是举证陆家不忠的有功之臣,自然不能再让陆凝留在贤王府中。
还是贤王周沅请旨,惠德皇后出面,留陆凝一命,毕竟她已做了贤王妃,与陆家没有关系,事情也都是陆家父子做的,陆凝一个刚嫁人的女子也参与不了这么大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周旸帝因为陆家的事情旧疾发作,卧床不起,也不愿再听到任何关于陆家的传言,任由惠德皇后处置。
思量再三,惠德皇后下了懿旨,将陆凝剔除皇室族谱,贬为平民,囚禁在清元寺旁的庵堂中,永世不得下山。
众人皆说,陆凝这次疯癫,反而是件幸事,虽然被剔除了皇室族谱,失去了一切贵族优待,但却免去了充为官妓的耻辱。
父兄族亲们都成了罪人,她这副疯癫的模样倒也不错。
陆凝上山的这一日,贤王周沅亲自送她前往庵堂,以全夫妻一场的情谊。
一大清早,周沅就将府里最好的马车派了出来,还精挑细选了一个嬷嬷和两个丫鬟伺候陆凝,准备了不少平时用的东西。
满满几车的东西和贤王府的马车一同前往萧山,这一幕看在百姓的眼中,纷纷夸赞周沅贤良心善,不怕陆氏的罪责牵连于他,还亲自送陆凝上山,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可实际上在富丽堂皇的马车中,周沅搂着杨瑟瑟的细腰,面色红润,春风得意,一想起周旸帝在御书房夸他深明大义,为元阳着想,不惜冒着被人辱骂背叛亲人的风险,搜集陆家的罪证,实属大功一件。周沅因此愈发好奇,在陆凝嫁妆里塞了这些证据的究竟是何人,于他而言,此事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真想当面谢谢此人。
既送走了陆凝这个累赘,又在周旸帝面前立下功劳,一举两得。
他忍不住又拿起酒壶,仰头畅饮了一番,就差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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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沅越想越得意,恨不得立即飞奔上山,打发掉陆凝这个瘟神,然后回府好好庆贺一番。
可一旁的杨瑟瑟却是一点兴致也没有,愁眉不展,陷入沉思。
陆家遭此大难究竟为何,难道就是大理寺查到的那些贪污受贿的小事?
可这些事情在周旸帝面前根本不算是秘密,陆家只手遮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何这一次周旸帝勃然大怒,下了这样的狠手,将陆氏一族甚至与陆家牵连过深的官员连根拔起,重重责罚。
杨瑟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周沅发现了杨瑟瑟的异常,在她的软腰上掐了一把,随即大手不安分地在杨瑟瑟身上游走了起来,挑眉问道:“本王特意带你出来送那贱人,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杨瑟瑟回过神来,按住周沅的手,轻声道:“王爷今日不该带妾身来,王妃去庵里清修,您带着我,只怕有人会借此说您。”
“上一回就是因为她,才让你去清元寺吃了那么久的苦,今日才特意带你过来,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着她要一辈子都在那里吃苦了。”
陆凝的马车就跟在他们马车的后边,车中很合时宜地传出陆凝疯癫的叫喊声,“王八蛋!罗刹鬼”“求你,不要过来,不要打我啊”。陆凝自从醒来后就一直大喊大叫,见人就骂“罗刹鬼”,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见到周沅更是求他不要打自已,所以周沅这才着急送陆凝出府,以免让她喊出什么来,让人生疑。
但是听到陆凝的喊声,杨瑟瑟心中忐忑不安。
陆凝嫁到王府后吃了什么苦,遭了什么罪,杨瑟瑟是最清楚不过的,此次陆家又遭此巨变,亲人无一在身边,只剩陆凝一人孤苦伶仃地在要庵堂中过一辈子,不免惹人唏嘘。
而且她这副模样,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回想当初陆凝金尊玉贵,高高在上的模样,真的无法与此刻疯癫的样子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