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再也没有了半点声息,只有雨声与雷声。
宣抚司内,众人站在门房屋檐下面面相觑。
自打播州宣抚司建立后的这一百多年里,在西南这片地界,向来都是他们打别人的份,就没人能打到播州来。
这里地处大山里,他们的技术又不行,无法向平原地带的城池一样修建城墙,左右也没人能威胁到他们,便是连城墙都未修建,就立了个木篱墙意思意思。
所有的士兵也都驻扎在外城,内城之中只留下了少数的人手,也被杨左淳方才一口气派了出去,给人送了菜。
现在手中无人可用,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有被派往顶楼查看的人回来汇报。
“少族长,那些人……他们……就围在大门口……动也不动……也不说话……他们……他们不会……不是人吧……”
回来的人声音都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般。
杨左淳也被吓的一激灵,随即强打起精神叫骂道:“不是人还能是谁?胡说八道。”
“可能……是……天神降下的灾祸也不一定……”,被骂的这个人缩着脑袋小声的回道。
杨左淳被他说的越来越害怕,一巴掌扇在他头上,骂道:“给老子闭嘴,再废话老子砍了你。”
就在这时,“噗通”一声巨响,大门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顶在大门后面的粗木,发出一阵木头摩擦出来的刺耳尖叫。
众人被方才那家伙本就说的心里发毛,这突然的动静,着实将他们吓的不轻。
还未反应过来,便又是一道巨响,几根粗木被撞翻在地。
随着最后一下撞击,大门“轰隆隆”的倒地,露出了后面的简易攻城槌,和身后一排的士兵。
门楼众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攻城锤被推开,后面的士兵依旧站在大雨当中一动不动,冷幽的望着众人,空气之中满是肃杀的氛围。
不多时,士兵缓缓分开,贾瓒一身蓑衣,头戴斗笠,踩着雨水走了出来。
黑暗当中,杨左淳看不清他面目,却也觉得眼前这个人,跟这些似乎没有丝毫感情的士兵比起来,还算是有点人味的。
只要是个人,他便放心了,起码还能沟通不是。
就在杨左淳膝盖软要跪下的时候,贾瓒凛冽的声音响起。
“跪下!”
饱含杀意的两个字,穿过雨幕,直送到众人耳中,直叫众人身形一颤。
杨左淳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我想跪还愁着没门路呢,人生苦短,该跪就跪,哪来那么多不值钱的骨气。
他毫无心理负担从门楼冲了出来,也不嫌地上满是泥水,双膝跪地,哭嚎道:
“大爷饶命,我叫杨左淳,我爹是杨再炎,您若是求财,府中金银珠宝尽管拿去。您若是想彻底占了播州,小的也可为大爷效劳,只求大爷能饶小的一条狗命。”
“少族长……你……”,门楼里的众人被他给气的跳脚。
身为杨氏少族长,你没骨气成这样,将我们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