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棠手一顿,掏出银票仔细查看起来。
这堆银票厚厚一叠,有的是五千两的,有的是一千两,新旧不一,加起来的确有十万两的数目。
谢晚棠眯起眼,在烛光下逐张审视。
小时候娘还在谢府管账时,她常帮着清点银钱,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为何是假的?”
这堆银票里,大部分都是假的,真货只有寥寥几张,加一块儿也不过几千两!
谢晚棠气得简直想把大夫人摇醒了再揍一顿!
“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方淮序走近,拿起一张看了看,“李家不仅是通敌叛国,还私藏假钱,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家造的,你不觉得应该和我一起查清楚吗?”
谢晚棠挑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方淮序:“你听听你刚才那话,前后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李家有罪,为啥非得她来查不可?
“你已经被卷进来了。”方淮序淡淡地说。
“讲真话,若有人愿守信用,助我取得地图便助我脱身,我又怎会陷此泥潭?”谢晚棠嘴角牵出一抹讽笑。
“唉,木已成舟。”
方淮序的手再度搭上了剑柄,这一次,非为威胁,而是言道:“你所求的黄金,我并非不能给……”
“你以为我还会轻信你?”谢晚棠打断他的言语,反问道。
“我们可立下字据。”方淮序面不改色,“待你帮我达成心愿,那份让你远离是非的文书,自会交于你手,让你离开这里,如何?”
谢晚棠美目微阖:“立字据?万一你连字据都视若无睹呢?”
此人,在她眼中,信誉堪忧!
“君子一诺千金,我必遵守。”方淮序正色道,“若我背信弃义,你尽可昭告天下,让我的名声毁于一旦。”
没有那份文书,即便逃出生天,最终也将难逃被抓回的命运,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这绝非谢晚棠所愿。
观方淮序气宇轩昂,自带领袖气质,其所言之事,应是力所能及。
别无他法,谢晚棠终是点头应允:“好吧,我答应你!”
二人铺纸研墨,将约定书于纸上,此刻谢晚棠方知其名,不由一惊:“你竟是当今太子?”
原以为他调查李家不过是刑部小吏试图通过破大案晋升,怎料他竟是储君!
“不错。”
方淮序书写完毕,各执一份,深邃目光审视着她,似在揣摩她的反应。
谢晚棠虽已知其真实身份,却未见慌乱,反而懊悔:“大意了!”
“何出此言?”
“早知道你身份尊贵,我就该索要十万黄金!现在改写约定来得及不?”
她冲方淮序挤眉弄眼,边走边絮叨,“太子殿下如此慷慨,想必不会跟我这弱女子斤斤计较吧?”
方淮序面色一沉,收起字据,不予理会,只道:“你夫君刚逝,可知道眼下该做何事?”
谢晚棠眨眨眼:“不是该离开了吗?”
“按照律例,丈夫去世需守丧三年,之后才能改嫁或者回娘家,违者将受腰斩之刑,你竟不知?”
谢晚棠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