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必须去看……万一那个人不是萧翊呢?
毕竟有之前韦仪的先例……萧翊壮得跟大力水手似的,怎么可能会死呢?
但……郭湛跟萧翊同僚三载,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我已经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真的很恨我自己,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脸站出来指责萧翊。
——这样和那些道德绑架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哪儿有资格指责他……我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呢……
我把十指插进头发里,本来松垮的发髻被我抓散了、都垂了下来。
风忽然猛烈地吹过来,头发纷纷往眼睛里钻,弄得我眼泪忽的就掉下来了。
我猛地给了自己胳膊一巴掌、紧接着又甩了脸一巴掌。
我使劲拧着自己的腿。
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可是我什么却都做不了。
我第一次开始厌恶我自己。
如果我坚持跟李植说就好了,他肯定会多加小心,也许就酿不成惨剧了;若是我有足够的力量,能挣断绳子……
也许我当时气昏了头,不会制止萧翊,但,多半会追上去跟他一起去……
可是我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不会……
我根本帮不上忙。
我只是个累赘……
无论是现世,还是唐朝……
我都是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累赘。
现在,萧翊死了,李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如果我没有穿越过来就好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
我本来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现在死掉,也已经多赚了大半个月。
如果我死了的话,就什么都结束了吧?
我折回屋里,从桌子上拿起火折子把灯盏点上;灯油是限量供应的,这点儿量显然不够。
灯盏是那种油脂线灯,灯芯足足有一厘米粗,是用麻线捻成的;我不知道灯油是什么油做的,反正闻起来很香,像是动物的脂肪。
我端着灯盏,走到窗户前。
窗户是纸窗户,一戳就破;同样,一点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