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彼收起伞,雨珠很快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洼,他和往常一样推开门,抬眸一看,傅商昭恰好从厨房端着姜茶出来。
茶几上摆着摊开的练习册和草稿本,墙上的指针指向十一点。
念湖牙坐在小板凳上,低头按着纸张,正在写题。
庄言彼眉头一跳。
姜茶热气升腾,傅商昭早察觉到室内多出一人,他没回头,稳稳当当端着发烫的杯身。
念湖牙停笔,接过姜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庄言彼听得清楚:“谢谢妈妈。”
……妈妈?
见傅商昭接受程度良好,面不改色地应下,庄言彼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但我真的喝不下了……”念湖牙苦着脸,巴巴地看着他们,眼睛却很亮。
她现在有两个妈妈诶,好神奇。
庄言彼顺手将书包放在旁边,伸出手:“给我吧。”
“冷不冷?”她身上除了睡衣裤,只穿着奶黄色的棉袄,哪怕室内开着空调,只要少穿一件,都有可能增加因为低温而感冒的几率。
念湖牙点头,又摇头。
庄言彼搬着厚实的毛毯抱到一楼,把念湖牙严严实实裹起来。醒醒跟在他脚后,伸着懒腰踏出门。
嗅到念湖牙身上多出的陌生气息,醒醒仔细在空中辨别一番,最后锁定傅商昭,绕着他不紧不慢转了一圈。
没有威胁性。
醒醒放松脊背,退出警戒状态,从某个墙角旮旯翻出一只蓝色毛绒小球,追着它,绕着整个大厅跑。
念湖牙裹着毛毯,头还晕晕乎乎的,但她觉得自己非常幸福。
她看着两个妈妈站在不远处聊天。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她要将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毕竟就算她告诉其他人,肯定也没有人会相信。
“她醉了。”
庄言彼:“……你们不是在学习吗?”
傅商昭:“她吃了一块酒心巧克力。”
看来以后和酒沾边的食物,念湖牙都要少吃了。
“现在的她,大概回到了三四岁的思维模式。”
想起不久之前,念湖牙一定要搬着小板凳坐在茶几边写题目,时不时抬起头看他。
傅商昭端着第二杯姜茶过去时,念湖牙从练习册中间抽出一张纸,上面用抽象的线条勾勒出他刚才的动作。
她甚至用红色的水性笔,在画面的右上角手动画上五朵小红花。
“不错。”傅商昭张口就夸,“寥寥几笔,神态与氛围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