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里,人命便如草芥。
王武沉默片刻,说道:“不如到了太平县,你们与我一起吧。”
赵牧愣了一下,摇头道:“这不好吧?”
王武咬咬牙,说道:“我要投奔的那人乃是与我有过命交情的同袍,听说如今更是在太平县做了城门侯,我们即便麻烦他一两个月应也无妨。”
城门侯便是专门负责把守城门的下层军官,虽然只是最底层的,却依旧比那些普通的城门守卒强上许多。
就像王武说的,只要他们不麻烦对方太久,并不会有太大问题。
“既然如此,那也行。”
赵牧拱拱手,说道:“赵某最多麻烦一两日,一两日之后寻到生计马上离开。”
王武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但最后,却并未说出来。
其实,他去投奔那位同袍也是无奈之举。
按照他的性情,即便是自己一家人前去投奔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若是再带上赵牧和黄婉这两个外人,他更觉得拉不下脸皮。
可赵牧毕竟救了他一家人的性命,若是什么都不做,他觉得于心不安。
黄婉似是有自己的心事,只是坐在一旁并未说些什么。
随着天色渐晚,几人收拾了一下房间便准备休息。
他们也都没有客套,反正都是和衣而睡,索性就男人一间、女人一间这么睡了。
有间房子遮风避雨,总比露宿野外强上许多。
第二日一早,赵牧便喊上王武跟他一起去打鱼。
既然还有一百多里的路要赶,路上自然不能少了食物。
一行人喝过鱼汤后继续上路,虽然路上他们也遇到过不少歹人,但都被王武和王虎父子俩轻松解决。
随着临近太平县,赵牧终于看到了许多人烟。
只是这些人中也有许多都是难民,毕竟聪明人不止赵牧自己,懂得远离人群来其他地方逃难。
但更多的,还是太平县本地的百姓。
只不过相较于那些难民,这些百姓同样过的并不算好。
许多人的眼神中全都是麻木与警惕,虽然太平县内的达官贵人们都过着太平日子,可每当快要过冬的时候,他们每天都要提心吊胆。
北方那些蛮子缺乏食物过冬,每年都会进行所谓的秋猎、打草谷。
而被猎、被打草谷的对象,便是他们这些靠近边境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