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可能……就是有第三方了。
黑衣医士贝莱肯或者这个马车夫,看到了死去的两人的尸体,以及这个小女孩。
正好有实验需求,干脆把他们捡来,能贩卖的就贩卖,能使用的就使用……
想到这里,灰衣医士凯瑞有些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周围的,道路两旁的林木。
山野之间,太阳高悬,流云飘过,风带来一些植物的清香涩气和动物特有的腥膻味。
小鸟叽叽喳喳落在枝头,有一些,落在地上,啄食着不知名的小虫。
世界毫不吝啬地展示着生命的鲜活。
灰衣医士凯瑞看着小鸟捕食的画面,不由再次联想起被害的三人,以及近期失踪的孩子们……
他的心情波澜起伏。
长长的刘海,在他的脸上,投下深灰色的阴影。
相比于灰衣医士凯瑞的情绪逐渐低落。
术士师徒身边的氛围,就显得开朗且活泼。
术士学徒波鲁那眨着一双蓝眼睛,一边看着周围,一边跟身边的老师,聊着任务的事情。
“……这样看来,任务申请还是挺简单的。我觉得,难点在于如何去判断,一个任务是不是能够被我独立完成的,或者,我们整个队伍是不是可以顺利完成一个任务。”
“怎么说呢?”术士费特恩一如既往地引导弟子进一步展开思考。
“因为,做任务就是为了某个目的被实现。在我看来,假如我是为了——就以这次我们的任务为例好了。这一次,我是为了体验自己作为一个主动者,才接下这个任务。当然,我也很想为死掉的人努力。但究其根本,我的需要,才是第一要务。相比之下,任务本身,反而是不怎么重要的东西了。老师,我这样想,会不会有点太冷血无情了?”
术士费特恩伸出手,摸了摸弟子的头。
“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我觉得,稍微有一点。假如此刻躺在那里的是我……勇士接下任务,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就算我能够理解,没有钱便没有饭吃,没有那些奖励,便没有动力。果然……还是会觉得心情很差呢。”
“……原来如此。你很在乎被害者的想法。那么,暂时先不去想被害者,你的情绪,会变得好一点吗?”
“不去想?”术士学徒波鲁那试图按照老师说的去做,“就算我不去考虑死掉的人。其他人听到我这么说,也会觉得我是一个冷酷的家伙吧。就像……要被审判的那个坏家伙……”
“……原来如此。你还很在乎其他人的想法。那么,暂时也不去想被害者,你的情绪,会变的好一点吗?”
“那个也不去想吗?这样的话……愿意接下任务,为了他人的事情,付出劳动。就算有报酬,主动做了这样的事情的我,也应该算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吧。从这个角度讲,不论任务是什么,也不论其他人怎么看,单说我决定接下任务并完成它这件事的话,其实,只要事情能够解决,就足够了。感觉报酬完全是对我的能力的赎买了。”
术士费特恩说道:“既然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现在,再结合之前暂时不想的东西,来想想看吧。”
“……我为了自己的目的,决定在公会接任务,在我眼中,我是个想要解决自己问题的人。对于公会来说,它需要勇士,只要我愿意配合并不破坏规矩就行,因此,在我眼中,公会是一个帮我接到任务的平台。我帮了任务委托者的忙,在他眼中,我是一个愿意提供帮助的勇士,而在我眼中,他支付了赎买我的能力的代价。”
说着,术士学徒波鲁那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任务卷轴。
“这个任务,诞生于搜集黑衣医士贝莱肯的犯罪证据的任务。这些人的死,大概率跟那家伙有关,并发现了一个新的可疑对象——马车夫。事实上,这个任务只跟黑衣医士贝莱肯和那个马车夫有关。调查那些人的死,其实也是为了进一步追查黑衣医士贝莱肯的问题。”
术士学徒波鲁那抬起头,看向老师:“他们也太可怜了。事实上,没什么人在乎他们为什么死了。如果我不打算用调查他们的死因练手,那么,我就会只围绕着黑衣医士贝莱肯和那个马车夫的情况展开调查。这个任务,主要是找到那个马车夫,看是否存在更好用的,给黑衣医士贝莱肯定罪并处刑的证据。这样来看,似乎那个马车夫也可有可无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纠结,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他们死了,而我却只在乎能不能判决黑衣医士贝莱肯,只在乎我是否感觉心情不舒服,只在乎别人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老师,除了悲伤他们的死,除了自责,除了专心做任务,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想要为这些死去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