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恩的表情,显露出一些怀念。
“我那个时候,年纪跟漆因陛下差不,二十几岁,心里只有苦难与伤痛。充满了无边的憎恨。
“该怎么解决边境的问题呢?
“当时,索尔思国还是朵珞玫莉陛下在位。她要求我们清除兽潮,要求我们将兽潮赶回屹贝阿国。
“我觉得朵珞玫莉陛下正确又不正确。她的决定,让索尔思国能够不再受到魔兽的侵袭。但同样,本就一团糟糕的屹贝阿国,只能更加败落。
“我更多地跟当地人交谈,我对一切都产生了动摇。到底该如何才好?要保护索尔思国,就必须战斗,必须为了边境的人,为了全国的人,杀死魔兽,让这些可怕的怪物,被驱赶到屹贝阿国。但这样一来……
“我看到了太多屹贝阿国难民的眼泪。也在战斗中意识到魔兽的凶残与暴虐。
“正当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鳄鱼头的蒲翁,那传说中的圣灵,就这样宁静地,站在海堤边,等待我。一次又一次,对我说:‘你最近有空吗?’”
卡普恩看向魔导士吉洛。
他说:“我很困惑。我感到绝望。对同类的恻隐之心,让我逐渐失去战斗能力。我看向自己和索尔思国的民众,只觉得我们既要保护自己,又要伤害其他人。我甚至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每一天,在那里,王国的边境线。只有战斗。
“魔兽的腥臭味,血和痛,当地人的怒骂,难民的哭嚎。天气也总是不好。风沙,雷鸣,骤雨。偶尔还有冰雹。
“我很快就陷入了崩溃的状态。但我的身体还能战斗。我变得更加冷酷,我每天都不断杀死更多生命。我甚至需要杀死冲动的难民。”
卡普恩看向自己的手。
他对水杯的用力抓握,令手颤抖起来。
“吉洛大人……我也许很有运气。因为,那个时候,鳄鱼头的蒲翁,就那样站在那里,从没有变过。一直等待着,我给它一个,继续交流的答案。
“几年后。我终于说出了对方想要听的话。我负伤了,再也无法继续战斗在边境那种变化莫测的地方。我需要疗养。
“那一天,我是去道别的。
“但鳄鱼蒲翁却说:‘人类,我本来只是希望你来帮我种些蒲草。
‘第一年,我想,人类如此脆弱,大概很快就要崩溃了。来找我讨要一些蒲草吧。种植,种植,再种植。然后,我就给你们更多的力量。
“‘第二年,我想,人类,你有点顽固。该来依赖我了。向我讨要一些蒲草吧。种植在这里,种植在那里。让蒲草像是驱逐海洋一样,把那些兽潮挡住。让我来帮你们。
“‘第三年,也就是现在,我想,人类,我要对你、对你们刮目相看了。你们比蒲草更坚韧,更拥有力量。既然你已经向我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我也该不吝啬褒奖——我承认了,你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骑士,我的骑士。’”
“我当时愣住了,”卡普恩笑道,“我说,‘你要帮忙?你不早说!你快跟我来!我需要你的蒲草,到处都需要!你一定要把兽潮拦住!把它们,那些魔兽,完全地消灭掉!’
“可惜,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圣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