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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旧时山峦地相都从来二水发源地(第2页)

“近来的恶人。”

“若是此事,梁某恐难做主,三位请进,我这就去请父亲。”梁彻做出请势,便带路在前。

仨女不能不从,随之入内。

梁彻领仨女入石门。眼前先是一座石拱桥,栏杆是白玉雕成,其上有字:源远流长。梁彻道:“桥下水是由伊、璧二水引来,萦绕城主府一周后,又还于伊、璧。”过石拱桥,一处广场亮在眼前,但见场阔百丈,其中横九行,纵九列,共有八十一个石柱,二、三百弟子在其中殷勤修行,或习土之力,或布阵法,或口中有词,梁彻解释道:“如今恶人为乱,良穆都不敢懈怠,因此日夜在此勤修。刚才在下正是在为城中子弟悉心指点,因此怠慢。”过演武场,穿十丈长廊,到会客厅。

仨女还未坐定,早有丫鬟端来水果茶点,殷勤伺候罢,梁彻挥了挥手,丫鬟恭敬退出,而他早对木瑾目不能转睛!虽然眼前姑娘的容貌与他半月前见过的女子十分相似,都是容颜精致如画,如花开一角,有幽香袭人,正孤芳待赏,可比当日那女子多了一份柔静之美,实在是一种韶容,两般性格,真可称得上“蕙质兰心”。但见她端正悄坐,眼望鼻,鼻观心,眉梢羞涩,长发温柔,雪衣拢体,鞋袜沉香,从上而下,止有黑白,除过乌发黛眉墨眼,便是如雪凌霜之白,真是淡雅若比娥皇,素约恰似女英,可正是这样的“蕙质兰心”让梁公子心酥难耐,他怎能不问?怔怔开口:“陈姑娘,这两位是?”

“这位是木瑾师妹,这位是城主师兄之女,名叫小雪。”

“原来是木瑾姑娘,能知芳名,实实是梁某三生之幸。”说罢,梁彻更觉心神激荡,可他自知自己的目光并不纯粹,难以无瑕,恐为人察觉,不敢久望,几度收敛,方勉强收回。才想起问候小雪,拿起水果递去,道:“小雪侄女,赶路很辛苦吧。”

小雪接下水果,缩着脖子回道:“不辛苦,在马车里,马才辛苦哩。”

梁彻尴尬笑道:“小雪侄女真是有趣有爱。”再问木瑾道:“木姑娘莫非就是凌霜老妪的关门弟子?”

木瑾开口半晌,无能成声。陈灵玉回:“师妹正是家师所收第四位弟子,也是冰雪门第七位入门弟子。”

梁彻更是尴尬:“陈师姐干嘛提这个……”

“梁公子已是钦定的良穆都传人,想必才智过人,怎能不知?”

“‘七九之约’是四城、五门共同所盟,梁某也无能为力。”

陈灵玉不愿多说,转入正题:“不知令尊何时有空?”

“三位姑娘稍等,在下这就去请。”说罢,梁彻转入会客厅内堂,临走之际,仍频频回头。

仨女只听一阵轧轧作响,小雪好奇,想要跟去看,却被木瑾以目光止住。等了半个时辰,才终听内堂里再传轧轧声,未几,梁彻拨开珠帘,一虎背熊腰的中年人踱了出来,也不说话,龙行虎步,径往主座坐下,就这样雄踞石椅,稳坐如山。

梁彻忙端茶倒水,顺势道:“父亲,这两位姑娘是冰雪门弟子,陈灵玉、木瑾,这小姑娘是北城城主之女。”

二女离椅见礼:“晚辈见过梁城主。”小雪早在刚才得到木瑾吩咐,见两个师姑站起,她也急忙跳下椅子,立在原地——小孩子个子矮小,坐在椅子上便是双脚悬空,自然是跳下。

“嗯。”梁城主淡然一字,端起桌上茶拨了拨,这才抬眼下看,两道目光如鹰锐利,大有俯瞰众生之相,再加他那一身褐光幽幽粼粼的衣服,给人只有盛气凌人。看罢,他将手中杯茶品了一品,问:“不知寒城主有什么要紧事吩咐良穆都呢?竟让两位二代弟子外加自己的女儿远来到此山城。”

其言其行其姿态让陈灵玉、木瑾不愿多待一刻,可城主之命在身,二人不好不回,陈灵玉道:“是关于近来为乱的恶人的事。”

“良穆都守护所辖属地都已不易,恐没有余力帮助北地,老夫诚是爱莫能助。”

“城主多虑了。北地虽然不如良穆都人才济济,可勉强也能应付来。此次冒昧造访,所说只是有关恶人的些许消息。”

梁城主端着茶杯的手稍有僵硬,腹内思量:“冰雪门爱民如子,若恶人仍在为恶,如何能让两个二代弟子擅离?”半晌才放杯回桌,看似漫不经心道:“三位能来此,莫非北地已将恶人尽数诛灭?”

“北地并没有这样的实力,未能除恶务尽,仍被两个恶人逃脱。”

梁城主神色未动,心中忧虑:“纵有‘七九之约’,北城实力仍然不可小觑。”却道:“那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是喜事一桩,可北地也付出许多代价,因此并无喜悦。不过,经过与恶人的多次较量,北地侥幸得知些许事情,因此城主命我和师妹将所得消息传于九牧,好使各地百姓少些苦难。”

“寒城主既然有心,良穆都却之不恭。请讲。”此一言中,梁城主并未称“老夫”,其意只在接受恩惠的并非是他。

陈灵玉便将恶人来自何处、穿着之分、功法之别细细讲来,最后道:“尘属斥候的功法阴晦,能迷人身心,血属斥候的功法阴邪,能夺人精魄,花属斥候的功法阴魅,能摄人神魂。”

梁城主勉强点头,道:“看来这些恶人……哦不,这些天魔的确棘手。”

陈灵玉见梁城主说得轻描淡写,梁彻眼神大有沉沦,不得不再道:“一众斥候绝非易与之辈,无论是谁,无论在何时,在何地,都不能大意,一定要慎之又慎!就算杀了他们,也要将尸骨烧毁。”最后一句,是将天上的所说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可说话要分对象,同样的话,不同的人听了,效果未必相同。虽然陈灵玉比木瑾还大五、六岁,可显然不知此理。

梁城主心中生愤:“一众斥候绝非易与之辈,但北地却仍能这般清闲,这是到老夫这里耀武扬威来了。”思量罢,抬眼见儿子如鬼迷心窍,眼神一刻也未曾离过木瑾,便离椅下阶,故意从梁彻身前经过,站立远处,背对仨女。虽然背对,可梁城主仍有话说:“不过,老夫也才得知消息,就在昨天,御兽垣老师与育芳郡人联手,已将活动在良穆都范围的四个天魔斥候尽数诛灭,听说好像四个天魔斥候都是死于犬子之手。”

梁彻目光被阻,这才恢复成与父亲一唱一和的好助手,道:“是我二弟。”

此时,陈灵玉所见虽只是梁城主背影,可也看得出其人踌躇满志,心中更忧,只好将临行前城主师兄交待的话一一说来:“人常说居安思危,如今的天魔或许并不能威胁到九牧甚至九城,可若还有变故,如何是好?”

“北地如此忧心,必有缘故吧。”

“北地从当前所知的事情推测,天魔的实力远远不止这些,一定还有更为厉害的角色在窥探着九牧,而且,现在天魔对九牧还不了解,可若等过一段时间,他们发现了某些契机,并煽风点火,暗处之箭,实难防备。那才是对整个九牧最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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