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泉冽前踏一步,急推右掌,寒气涌出,“刺骨寒冰”成形于二魔胸前,二魔再不敢轻动。夕然这才有空施展生命之力,脱离残肢,重新站起。
“寒门主如此出手,于理不合。”噬使者尽是眼白的双眼“白”了寒泉冽一眼,开口不屑,同时,拄在黄泉镐上的双手微动一番——意为寒泉冽要动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寒泉冽理亏,不能应对。可若沉默,眼前姑娘以一敌二,势必落入狼口;可若开口,唯有自己应战,然而自己现在出手,届时不敌,众魔便再无顾忌,不但傲雪门有覆灭之患,九牧西北屏障恐将失却。
贺祝三人上前道:“师父,让弟子去助她一臂之力。”
寒泉冽道:“你们连番应战,道力未复,所助极为有限。”说罢,问贺祝:“城主还有多久能到?”
“一个半时辰。”傲雪门前日放出求救讯,冰目原城与极沐寒城相距两千二百里,纵有极地八骏,也需两日两夜才能赶到。再加上求救讯依次传开所耗费的时间、弟子通知冰霜门的时间等,最快冰霜门人也要今日傍晚才能到达。
寒泉冽暗叹一声,踏步上前。
蛊使者甚喜,阴阳锐赤端一照,血光乍现,“刺骨寒冰”就被破去,对重回自由的二魔道:“寒门主我来领教,你们继续。”说着,大步迈出,要与寒泉冽见个高低。
寒泉冽正要应战,若雪心中已有计较,急忙跃下,唤了一声:“二叔!”
寒泉冽回头一看:“小雪?怎么这么快来了?城主呢?”
若雪道:“我是游玩至此,师姑当然不会和我一起了。小雪要和那个妹妹一起对付天魔。”方才,她已看了夕然一阵,见其脸生霞光,光艳绝伦,早生喜爱之心,正想借着并肩为战认识一番。
寒泉冽扫了扫周围形势,道:“那好,你要小心。”
若雪点了点头,步去夕然身旁,道:“这位妹妹,我来助你。”
夕然望向身边,在日后读书识字之后,回想起当日初见,她才想到这般形容:来人衣裳简洁利落,乌发齐肩,眉俊目秀,若一风华正茂少年郎;容貌清丽分明,冰骨玉肌,素手皓腕,又似韶华胜极妙龄女;眼中神采飞扬,见自己正观望着他,大方展眸一笑,其人好比皓月千里朗朗明星下、雪舞原野冰天霜地中的寒梅之魂。夕然不觉心中一酥:“好个绝美的姐姐,却不知为何做此打扮?”又隐约觉得这份装束自己曾见,愣了半晌,才道:“嗯。”
若雪听她答应,喜上眉梢,聚起冰霜之力,瞅准时机,右手挽出冰花,左掌猛击向右掌内侧,念了一句:“冰晶封印!”只见冰花射向半空,在半空中裂向四周,几息间已隔出十丈方圆的封闭空间来。封印方成,眼前只剩下五人,分别是她和夕然以及蛊使者与腥、腐二斥候。却说若雪生长于极沐寒,功法怎是傲雪门的冰霜之力?原来是小时候师祖爷爷和父亲所教,后又跟随寒泉冽修行,她禀赋奇异,加之这些年的积淀,近来终于有所领悟,因此能与众不同。虽然这些年木瑾一直也想教她寒雪之力,可若雪却没接受:“我是城主的女儿,更不能破例。”当然,除过这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若雪喜动,只有学冰霜之力,才能借口常去冰目原请教,顺道游玩散心。不过哩,她的游玩散心并非真地游玩散心,而是沿路打听一人。
腥、腐见了与众不同的冰霜之力,也是一怔。还是蛊使者率先觉出不妥:“这封印原来是将尘埃隔绝开来。”便道:“小子,你敢坏事!”
“干坏事的事你们吧!”若雪不慌不忙地反驳一句。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
“这样才公平呀。”
蛊使者一怒:“九牧人果真狡诈!这里面气息冷寒,我们难以适应,而你却更能得心应手,这如何公平?”
若雪笑道:“真会狡辩!那你怎么不说你们有三个人呢?你们怕了就明说嘛,何必嚷嚷个不停!”
蛊使者被噎个正着,左右一番看,见腥、腐皆面带笑意,恶气涌上,道:“哼,那就让我独自来会会你!”
若雪正要如此,可仍诓道:“可我没有兵器,你那兵器甚是骇人,我可打不过。”乍听之下,这句话是说打不过蛊使者其人,可因将兵器一词说在前面,却有了“并不是打不过你,而是敌不过你那兵器”的意思。
蛊使者险些嗷嗷大叫:“也好,我就不用兵器。”说罢,将阴阳锐抛给腐斥候,赤手空拳而来。
“且慢。”
“怎么?这么快就要求饶?可惜你说话很不中听,我不会轻饶。”
“不是。”
蛊使者等了一回,可始终不见眼前的小子说出“且慢”的原因,只好再问:“那是什么?”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