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让这山魈思虑良多:“不但是她,刚才唤出我们的人,也没有三点伤心。”片刻后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能活下去,我会自己回去,继续面壁思过,同时小小期待下,等我思过之后家人准备好的好吃的。”
“那我也能吗?”
“你能什么?”
那山魈低头道:“我是说我现在回头的话,还来得及吗?”
“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回头,你也可以重新做人,而且说不定你的来生还会比前生幸福呢。”
山魈眼中重现光芒,道:“虽然这一句话不一定对,可我若再滞留于此,甚至以后还是为别人卖命,定不能再拥有来生。谢谢你。”说罢,对身边另外三只道:“你们也听到了吧,我要回去了,哪怕再在黄泉狱中待一百年,也胜过执迷不悟下的万劫不复。”起身一跃,重新跳入黄泉水中。身后三只愣了愣,瞥了寒泉冽一眼,又瞥了噬使者一眼,朝后者哼了一声,也重回地府去了。
这可让噬使者傻了眼:“小子,你做了什么?”
“嘿嘿,我只是让他们重新选择了一条路而已。”说罢,若雪摊了摊手:“现在,你继续吧。”
“你!”噬使者也被气了一回,可他不想忍,黄泉镐高举,一道血光望若雪砸去。
寒泉冽眼疾手快,布下三重“彻寒银砌”在若雪背后。可就在这时,那道血光竟然转向,向着“冰晶封印”飞去。寒泉冽连番消耗,道力本就不济,又布下道力保护小雪,眼见血光飞去封印,无法可施。
场中一声巨响,冰晶封印尽被破去,眼看毒雾就要蔓延出,四只凤凰虚影同时升起,将毒雾涤荡一空。夕然的“吉光凤羽”免去了瘟疫散出的祸殃。
噬使者心中甚恨。
蛊使者上前道:“别人尚可,这寒泉冽未来不可预期,不能不除!”方才他求战未果,反憋了一肚子苦水,此刻终有机会,怎能错过?
“早有此意!”
“我们一起取寒泉冽性命,四位斥候负责挡住他人。”说罢,两位使者各持兵器,朝寒泉冽舞动过去。
贺祝、白华、薛之慕见了,急忙要上前相助,脚步刚动,四斥候跳在身前。三合未到,三人已被逼退。若雪、夕然急忙接下,众弟子也一同动起功法。顿时场中红光、血光四射,尘埃、冰霜乱舞,众人与四魔混战起来,短期之内,互无损伤。
单道这边二使者双战寒泉冽。二魔道:“你既然道力未复,我们也就不用术法。”话毕,欺身而上,各逞兵器之威。噬使者黄泉镐狂挖,要为北地增一新冢;蛊使者阴阳锐猛砍,要让九牧损一精英。
寒泉冽凝出两柄冰霜玄刃,握在手中,左挡黄泉镐,右挡阴阳锐,然一道力衰竭之人,对上两个身经百战的天魔使者,形势堪危。片时未过,右手冰刃已被阴阳锐砍断,寒泉冽将断刃推出,逼退蛊使者。奈何还未喘息,黄泉镐又挥了过来,寒泉冽左手猛一举刃,两兵一接,手中冰刃被碎,人被震飞。
寒泉冽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及起身,就听另一边有弟子惨叫传来,原是已有弟子受伤倒地,他再顾不得管自己,借此道心之血,吟道:“年年雁影带寒来,半林残叶戴霜红!”以咒语强召“冰舞泉上”,但见冰霜漫天降下,将天魔与众人隔开。功法施毕,人已昏迷。
众弟子见此,大现茫然,不知该去该留——原来寒泉冽曾与弟子约定,凡傲雪门人,见“冰舞泉上”则退——这也是他专门将此功法传给三位弟子的原因,但也因此,三位弟子不敢轻用。
贺祝喝道:“门主令下,还不快走!”又命白华、薛之慕:“师弟师妹,带大家走!”二人不得不为,催促若雪、夕然与众弟子撤退。
蛊使者嗤了一嗤:“想走?”阴阳锐一晃,道一声:“血侵淋漓!”赤端上就有一道赤芒射出,乃是噬尸以蛊第六术。
众人撤出不及百米,忽见漫天冰晶中一道赤光穿来,贺祝堆砌冰墙来挡,然赤光摧枯拉朽,冰墙似乎从未立起。众弟子急忙闪躲,赤光映在地上,地面秋草化为灰烬。“冰舞泉上”虽然未能挡住血侵淋漓,可毕竟将其大为削弱,这才保众弟子免遭余威波及。
眼见蛊使者还要找冰霜弟子的麻烦,噬使者恐拖延之下,徒增事端,忙道:“那些弟子随时想杀都可以,走了何妨?寒泉冽不除,必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噬使者,你说得不错。”蛊使者面向昏迷的寒泉冽道:“寒门主,为了让你能够与众弟子重逢,我不得不动用术法,得罪了。”阴阳锐赤端指向寒泉冽——蛊使者要以此,为所有生还之人留下永远的阴影,从此道心再不能纯粹;还要留寒泉冽全尸,炼化尸身为己用,为日后对战九牧铺路。此招真是毒辣。
若雪眼中含泪:“二叔!”薛之慕哭唤一声:“师父!”
蛊使者听到悲鸣,恰如自己得意之鸣,十分受用,就此得意之时,阴阳锐赤芒再度聚起,“血侵淋漓”望寒泉冽心窝直窜而去。
众弟子骇然痛心:“门主!”无力跪倒地上。可这不能阻挡“血侵淋漓”之术。红芒距离寒泉冽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一米,就在众人心痛无法呼吸之时,一声旗彻之声荡来,就见无数雪花忽然成形在寒泉冽胸前,硬生生将红芒挡去天际。
夕然不明所以,傲雪众门人已唤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