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难听,哪里还是一个十岁孩子的口气,俨然是一个大老爷们在职责自己的不守妇道的妻子。
兰草苦笑。
哑姑反问:“这是什么道理?”
柳万慢腾腾揪住长安的小辫子,有些得意,有些无赖,“我爹爹手里传下来的道理,男人就应该多多地娶好多老婆,看上哪个娶哪个,女人嘛,一辈子只能嫁一个男子,要是半路上变心那就是不守妇道。”
一个软软的手柔柔地搭上柳万的小脸蛋,“相公,照这么说来为妻我要是半路看上了那个男子,比如昨天那个鱼王吧,他那么帅那么阳光,天下女子都会喜欢,为妻我呢也是凡人,不能免俗,现在我喜欢上他了,想嫁他,那你怎么办?”
柳万一怔,似乎没想得到自己的媳妇儿会这么直接,傻了半刻,忽然一骨碌翻起身,眼珠子瞪得巨大,恶狠狠看着哑姑,“我叫爹爹动家法——把你、把你……脱了裤子打屁股!”
几个丫环笑作一团。
哑姑忽然手下用力,狠狠地拧那小脸蛋,腻腻地笑着:“小脸儿滚烫啊,是害羞呢还是怎么啦?亲亲的小夫君,原来只是打屁股啊——好啊好啊——舍不得火烧骑木驴是吧,小东西还算有良心啊——”
柳万受了夸奖却不像平时那么笑眯眯乘机顺杆子爬上来讨赏,而是瞅着哑姑愣愣地看,忽然两眼一番白,直接死了过去。
又病了?
兰草浅儿深儿倒是见怪不怪,知道该怎么做。
长安第一次见这个,吓得捂住嘴巴傻眼看着,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哑姑一摸脸蛋,“完了,感冒了,高烧呢!快,拧个毛巾来擦洗。”
可是这马车之上又在半路,哪里去找开水。
兰草赶忙往开扒拉衣衫,很快将柳万只脱得剩下贴身衣衫,喊马车停下来,看看前后左右竟然是没有人烟,急得兰草直抹泪珠子。
哑姑瞅一眼脚跟下的土坎,雪片已经变得很大,靠阴的山根下已经白了一层,“快,多多地团些雪球来——”
几个丫环扑下去依言就做。
雪球很快弄来了,哑姑碾开了擦在柳万滚烫的额头上,脖颈里、腋窝下、大臂等大动脉处一一擦拭。
“媳妇儿媳妇儿,你不许走——”迷迷糊糊中,柳万忽然开口喊了起来。
“不许你喜欢鱼王,不许你嫁他——你走了我怎么办?万儿靠谁呢?白天谁带万儿玩,夜里万儿枕谁的胳膊?呜呜——媳妇儿,你不能走哇——”
小胳膊小腿儿胡乱蹬着,踢打着。
“醒过来就好——继续降温——”哑姑吩咐兰草。
她自己抓住了柳万的手,用手心摸着这张被自己不知道又捏又拧“欺负”多少次的小脸,忽然心里有一点点的歉疚,自己对他,是不是有点过于严厉了?
而他,什么时候对自己竟然这么依恋这么不舍了?
难道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真的舍不得离开自己了?
哑姑怔怔坐着,摩挲着这小手儿,忽然有些担忧,等自己真的离开了,这孩子,会不会真的难过?会不会满世界哭着寻找自己?
心里忽然酸酸的,耳边响着车外的呜呜风声,依稀听到雪中有人在呼喊,喊自己等一等。
凝神望远处,雪大了,世界白茫茫的,来路一片苍茫,哪里有半个人影。
苦笑着摇摇头,是听力出问题了吧,听错了吧,哪里真会有人赶来呼喊自己等一等。
经过一番折腾,柳万高烧退下来了,哑姑吩咐快走,夜晚必须赶到附近的客栈住下来为柳万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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