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茶杯渐渐变凉,正如沈晴此时的心情,也是微有些发凉,人情的淡漠让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里真情有多少。
放下茶杯,挑开车窗的帘子,夕阳在天边撒下一片艳红,染得天边的云也跟着为了颜色,他们怎么还不回来,真够有逛的。
放下帘子,车厢里显得更加昏暗,暖炉里的炭火依旧烧得旺,发出丝丝红色亮光。
沈晴靠在车厢壁上,幽暗的光、温暖的炉,舒适的榻,一夜未眠的她眼睛开始发涩,揉了揉,还是不舒服。
闭目养会儿神吧,却不知不觉地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一点儿意识和感觉都没有,就像手术前被打了全身麻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难道是自己太困太累了?
这具小身子,要么就不睡,要睡就睡个没完没了,一点儿生活规律都没有,怎么也没有自己的生物钟?
“姑娘,您醒了?”
柳青听到屋中有动静,喊了一声,得到沈晴的允许,便端着水盆进来伺候沈晴梳洗。
柳青见沈晴的精神状态比昨日好了很多,脸面红润,眼睛明亮有神,便笑着说道:
“您可真能睡,昨天在世子爷的马车上您便睡着了。世子爷让车夫赶车赶得极慢,生怕把您吵醒了,还亲自己把您抱回了房。世子爷对您可真好。”
见柳青进后来,便开始忙碌,沈晴往她身后瞧了瞧,问道:
“怎就你一个人,柳翠呢?”
沈晴来了这几天,见过柳翠的次数曲指可数,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把敌人放在不知道的地方,还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
柳青听沈晴问自己柳翠,一收刚才的微笑,低垂着头,面露哀伤,带着哭腔说道:“昨晚二小姐院子里丢了她最喜欢的七彩鎏金步摇,最后是在柳翠的褥子下翻到的。王妃非常生气,本要打杀了她,念现在是大年期间,不宜杀生,便将她全家一起发卖了。”
想起昨天的惊心动魄,柳青现在心里还有些怕怕的,她和柳翠睡同一个屋子,幸亏这几天一直伺候沈姑娘,就没再进过二小姐的院子。
也不知道柳翠怎么想的,好好伺侯沈姑娘不好吗,为什么又为回二小姐那里。
沈晴心里一惊,难道昨晚云枫就开始动手了?
“那为何要发卖她全家?”沈晴听得奇怪。
“柳翠与我不同,她是家生子,你的父母和哥哥都在府里当差。这次王妃非常生气,因为她最讨厌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平时府里的月银和打赏都不少,所以再偷东西,王妃就会严惩。”
柳青一边说着,可手里的活也没停,见沈晴没有下床的意思,便放下水盆,开始收拾屋子。
这个柳翠,麻雀没变成凤凰,倒把全家给拖累了。
对了,还有云二少呢,他的事应该是最严重的,也不知道昨天自己那下子有没有把他给废了。
“柳青,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府里的那个二少爷?”
沈晴不知道该怎么问,万一这事大家都不知道呢,别再让自己给宣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