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是真想和你一块温书。
书生抬头瞧他,瞧见一双藏了溪水的眼睛,在月下潺潺流动。
乡试前的大半月书生真就天天和杨商凑一块温书。
书生怕张寡妇知道会担心他,要杨商别来他家,两人约了就上南山的小亭里边。
杨商有句话倒是真没说错的,他的确生来就是块念书的料,两人处的这大半月书生发现杨商肚子里的墨水可比自己还胜一筹,许多时候都还有不明白的地方,问杨商,一点就通。
而让书生更感意外的是,杨商每回花的时间都比他少,常是杨商早早完成夫子布下来的功课,在书生身边晃,一张嘴口若悬河地说些让人乐呵的事情给书生听,逗得书生竟没法像以往那样专心,一场功课做下来,夕阳西下。
书生就不明白了,以往杨商为什么就这么兴糟蹋他的才华,整日让村长抄着棍子从村头追到村尾,落一身小混蛋兔崽子打断你狗腿!
杨商给书生直勾勾看过来的视线整得有点不明所以,伸出五个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萧宁?
啊?突然给喊了名字的书生冷不丁回过神。
你看什么呢?
啊?书生一愣,随即答道,没什么。
没什么你这么心不在焉?杨商睁着对满是疑惑的眼睛看他,书生忽然想起慧心庙那日杨商也是用这样仿佛盛了阳光的眼睛看自己,就像两人从来不曾有过误会一样。
啊~我知道了,杨商忽然嘴角一咧,咧出来个坏心眼的笑,你一定是看我生得太俊俏了,心生嫉妒了吧?
书生给这说法梗得脸上一热,无奈道,你说些什么呢。
那就是看上我了。
书生心想真亏两人现在不是吃饭,噎死了可不值当。
杨商见书生不说话,埋头看起了书,心生无趣,低头瞅了瞅自个儿早已做完的功课,再看书生,一副不惊不动的模样,手上的书页一页跟着一页翻过去,忍不住身子一倾,趴桌上悄悄靠近了瞧他。
书生安静的时候一整个分外乖巧,杨商纵是满腹快溢出来的墨水也就找着了白毛兔子来形容书生,此非扯淡,杨商说真的。
尤其书生的眼睛,当初给揍趴下了憋着眼泪不哭的时候,真比兔子被揪着耳朵可怜到哪里去了。
杨商禁不住冲着书生傻傻笑了两声,就跟面前坐着的不是人,蹲着只红眼睛兔子。
萧宁。
恩?
你很想当官么?
书生抬头,不明白杨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杨商摸了摸后脑勺,笑了两声道,我是在想,你如果想的话,那我怎么的也得考上。
恩,然后呢?
然后和你一起去京城呀!
啊?
啊什么,咱俩一块去京城,一块考一块做官呗。
书生把手里边书卷撂下,呵呵笑了声,随后面无表情道,这才刚过午时呢,梦留着晚上再做。
杨商不明白他,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可不是做白日梦,我说真的。
杨商。
这是书生第一遭正儿八经喊杨商,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情绪。
杨商止了还打算嬉皮笑脸的举动,中规中矩了起来,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