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来的人果然是云家的,可就在他们快要上来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楼下凭空掠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在了那伙人前面。
这个从天而降的不是旁人,而是安子睿。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许长恒与她尽力搀扶的云四娘,并未质问一句,而是直接将她们护在了身后,冷声问云家那一拥而来的护卫们道:“怎么,你们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从衙门手里抢人?”
为首的云家护卫显然见惯了大场面,不卑不亢地对他施了一礼,果决道:“安捕快,这是我们云家库房的管事,如今库房有东西丢了,故而要请她回去问个清楚。”
“既是贵府丢了东西,那便该去衙门报案,”安子睿悄无声息地将手覆在了剑柄上,“难道你们还打算对一个女子滥用私刑吗?”
“安捕快说笑了,她是库房管事,管的便是库房,此乃她职责所在,只是家事而已。”那护卫寸步不让,“再说,东西又不是她偷的,只是帮忙去找找而已。”
听到低低地“啪嗒”一声,许长恒低眸一看,竟是有血从云四娘的身上落在了地面上。
“不好,”眼见云四娘已然痛得险要晕厥过去,她急忙对安子睿道,“安大哥,救人要紧。”
安子睿也不再与他耍嘴皮子,干脆利落地道:“我不管你们丢了什么东西又是为谁所盗,总之她是嫌犯,你们谁也带不走她,快些让路,莫要逼我出手。”
但那护卫不仅不退,反而又逼近了一步:“她可是云家的人,若是安捕快想要带走,也得官府批文才是,难道安捕快这是要当街强抢民女吗?”
“我便是抢了,又如何?”亦向前两步,安子睿眸光凛然,冷然道,“若是不服,去衙门告我。”
剑拔弩张中,安子睿猛然拔剑出鞘,全然不顾挡在前面的人群,倏然向前挥去。
云家众护卫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皆重新跳回了楼梯上。
“刀剑无眼,谁敢拦路,小心性命。”以长剑开路,安子睿微微侧头对她道,“跟在我后面。”
虽有利剑在前,但还是有人按捺不住地想要拔剑应战,可却被为首那人忍着怒气低声拦下了:“混账,忘了七哥的话吗,不可伤人!”
他们原是不怕与衙门冲突的,左右不过在南监关上几日,但上面早有叮嘱不可将事情闹大,更不能刀光见血,如今也只能一退再退。
到了楼梯口,安子睿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了她:“拿着,我背她。”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长剑已经被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腾出手来的安子睿立刻将云四娘从她手中扶过,小心地弯腰背了起来,还不忘叮嘱她道:“一会儿跟在我后面,小心暗箭。”
他担心会有人从背后对云四娘下毒手,也害怕她不能应付,故而将自己挡在了前面。
她应下,在下楼梯时在前面开路,到了一楼厅堂便让他在前,而她则跟在后面与他背对背地退向门口。
安子睿的长剑很重,她险些端不住,但还是用尽全力坚持着。
两个人护着云四娘走出了茶楼,这条街并不宽敞,平时也只许步行,安子睿背着云四娘到了路口,才将她放在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
马车立刻飞驰着往医馆而去,许长恒扶着在昏迷中仍疼痛闷哼的云四娘,问他道:“安大哥早就在附近了?”
安子睿并未否认:“猜出来的?”
她颔首:“我虽已经请人去衙门报信了,可若你是收到了消息才过来的,不可能只身前来。而且中泽说他一早便找不到你了,大抵便是为了跟踪相国府的那位公子吧。”
“没错,”安子睿认同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是公子吩咐的,他说只要跟着云渠,那与他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云家人便极有可能是嫌犯。”
他这话虽说得含糊,似是毫无道理,但她却心中明白。
原来安川也早就猜到了云向迎的安排,是以派了安子睿跟着云渠,可是她也在暗中跟踪云渠,却并未发现安子睿。
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事,她心里一虚,不知安子睿是否察觉到了自己与云渠曾有所联系。
“但我没想到在附近看见了你,那会儿我还以为你便是公子所说的那个嫌犯。”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后,安子睿的神色恢复如常,“还好我信你,又见你追着那云四娘不放,便留了下来。怎么样,你们聊了那么久,她可招认了?”
按捺下心中忐忑,她应道:“嗯,都是她做的,云浩也知情,只是她怀了他的孩子。”
安子睿自然惊诧不已:“这么说来,与云浩暗通款曲的女子其实是她?那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