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何姐很可能的确很有可能是特意留下来的。
她看着陈中泽:“敢问中泽兄当年几岁?”
“我那会儿虽然没几岁,可耐不住何姐太招人,我家的那几位姨娘每隔几天便要将她搬出来聊上几句,”他感叹道,“毕竟,像何姐这样大的年纪还不嫁人的,咱们整个南和县城独她一份儿。”
她一扬眉:“不只是这样吧,听说,令尊也曾打算娶何姐做妾,只是没有得逞。”
陈中泽脸色一变,十分难堪:“这你都知道?”
正是因此,家里的那几位姨娘才经常借机在背后嘲讽何姐,他也才能将何姐和她家的往事摸得这般清楚。
“闲话而已,有人说了,我也只能听一听。”她想起一个人,让他叫来了掌柜,问道,“请问赵侍郎都带了什么人?”
掌柜的如实道:“除了他们夫妻俩和那位小公子外,还有四个下人。”
她问道:“有没有一位腿脚不便利的老妇人?”
掌柜的点头道:“有,听说是那位小公子的干娘,地位比其他几个高些,也住在上房。”
原来那位老妇人不是他的乳娘,而是干娘,这倒是与她推测的差不多。
她又问道:“那他们可有说什么时候离开?”
掌柜的答道:“有,他们本是打算明天便退房的。”
她又问道:“何姐她们知道吗?”
“她们倒是没问过,”掌柜的思量道,“不过,昨天晚上的确有人来打听那几间上房什么时候能空出来。”
看来何姐她们为了这件事的确费了不少心思,知道赵家就要离开了,这才用了这么大的阵仗逼他们现身。
“明明就差一天,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陈中泽盯着二楼的客房,时刻戒备着,“咱们得打起精神来,万一里面打起来,这可就是大麻烦。”
但她觉得里面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毕竟赵勤在。
他身上有种莫名的能力,即便不开口,也能在沉默中让周围的人放下浮躁与不安,许是与他自小修佛有关吧。
何姐和刘厨娘在里面待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其间从客房中没有发出任何厅堂中能听得见的声响,而且她们虽然看起来神色落寞,可却还算平静。
不过,她们是互相搀扶着下来的。
陈中泽连忙迎了过去,竖着耳朵问:“怎么样?解决了吗?他说什么?”
很显然,他虽也有关心,可却更想打探消息。
何姐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麻木地往前走,一向待人还算和气的刘厨娘踢了他一脚,无精打采道:“走开。”
眼看着她们走远,陈中泽不乐意地嘟囔:“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算了,她们心情不好,别再打扰她们了。”言罢,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平静的楼上,道,“咱们也走吧,只怕柳县令已经得了消息,等着咱们回去交待呢。”
他轻叹一声,道:“没成想事情却闹成这样,何止柳县令要交待,只怕我爹也不会轻饶了我。”
她安慰道:“赵勤这次来本就是特意隐藏身份的,莫说你爹,只怕柳县令和云家也不知情。”
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上次你让我打听这家人的时候说,这件事和何姐有关,千叮万嘱地要让我保密,可我怎么觉得,若是单单为了何姐,你不会这么殷勤呢?”
她看出了他的心思,利索地承认道:“没错,这件事是吴姑娘托我查的,她还说,若有陈捕快帮忙,这件事只是小菜一碟。”
“你莫要哄我,除了我家汐儿,其他女子的话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扬了扬眉毛,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怎么,还是和吴姑娘勾搭上了?”
“这话过分了啊。”她不快道,“别再说第二次。”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呵呵一笑,道,“我是说,若是你和吴姑娘关系尚可,倒是可以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也不必这么糊涂不是。”
她斩钉截铁地摇头:“我没这么大面子,若中泽兄好奇,自己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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