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接着道:“几个月前历河泛滥,护京卫就把你表姐夫抓走了。他不过是户部的一个郎中,历河泛滥是天灾,与他有何干系。再说了,修堤坝时他刚刚到户部,根本就没插手这件事。”
这几年为了对付柳氏,她没少打听外面的事情,对于这些事多少也知晓一些。历河泛滥的事她自然也听说了一些。
钟毓初年,黄河泛滥。当时有不少声音说是因为新帝无德,上天降下来的惩罚。新帝并未逃避这个问题,一则举行了祭天仪式向神灵请罪,二则拨了一大笔银子去修筑堤坝。朝廷三年前刚修筑的堤坝,此时就决堤了,说明这堤坝修的并不牢靠。
可朝野内外却旧事重提,说起来钟毓帝无德,上天降下警示。
此事让钟毓帝震怒,听闻前几日发了好大的火。
修河堤虽然是工部的事情,但修河款可是从户部拨出去的。
“可不是么,这与表姐夫有何干系。”盛露嫣故意装傻,“哎,可恨我只是个内宅夫人,帮不了这样的忙。”
盛氏说了半天了,见她始终如此,便明白了一些:“大侄女这是不想帮忙?”
盛露嫣明确道:“表姑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不想帮了,我是想帮却无能为力。”
盛氏连忙道:“你是个傻的吗?你帮不了,可你那夫婿是护京司的指挥使,他能行,你去找他啊。”
见盛氏挑明了,盛露嫣也不好再装傻了,只见她面露难色。
盛氏是个急脾气,催促道:“到底帮不帮,你快说。”
盛露嫣叹了叹气,道:“表姑可是难为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与我父亲的关系,他如何能听我的话。”
盛氏却不信她的话,脸色冷了几分,道:“你与那寻大人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关系好得很,你说的话他能不听?大侄女若是不想帮便直说,何必这般推三阻四的。你不就是还记着我大婚那日没去么。可你别忘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盛字,咱们都是一家人。帮我就等于是在帮你自己。”
话说的倒是好听,当初她被柳氏欺负的时候也不曾见他们去为她出头。求人帮忙的时候倒是想起来大家都是盛家的姑娘了。
“堂姑这是哪里话,我何时与他关系这般亲密了?”
“你母亲说他为了你房里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关系能不好吗?”
盛露嫣明白刚刚柳氏为何会那般了,怕是今日的帖子也是柳氏撺掇着堂姑给她下的。她就说么,这个堂姑有事不去求她爹,求她作甚。
寻厉如今掌管着护京司,位高权重,皇上又想收拾世家,恐怕以后这种事也不少。与其让他们找上她,不如她自己先卖卖惨。
“堂姑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可知回门那日他都没跟我去侯府,让我一个人去的。”说着,盛露嫣拿起来帕子抹了抹眼泪,看起来委屈极了。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早晚会被柳氏宣扬开,即便是柳氏不说,盛晨曦也忍不住。
“什么?!他竟然连回门都没去?”盛氏很是惊讶。
回门于女子而言是一件极大的事,这是新婚后第一次和丈夫一起去娘家。除非夫家极为不满的,否则都会去的。
“这不是打咱们盛家的脸吗?”盛氏颇为生气。
“可不是么,这种事我都不敢跟旁人说。只是,旁人不知,我母亲定是知晓的,她怎么还能说出来这样的话。”盛露嫣微微抽泣。
接着,盛露嫣又道:“自打我独自回门,他回去就生了我的气,一直到现在都宿在了书房,没回过内宅。姑母,我也没办法了,不如您帮帮我吧?”
盛露嫣反过来求助。
盛氏面露尴尬之色,连忙推辞:“大侄女,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我如何能帮得了你?”
“哎。”盛露嫣又兀自默默垂泪,“我父亲贵为侯爷,我怎么就这般没用呢。”
大喜的日子,瞧着盛露嫣哭哭啼啼的模样,盛氏更烦了,看来这侄女是指望不上了。不过,心头又对柳氏恨上了。她这不是故意不帮忙么,还把她推给大侄女,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庶女,上不得台面。这个忙,她不想帮也得帮!
不一会儿盛氏就端茶暗示盛露嫣离开了,盛露嫣一脸不舍地走了。不多时,她便瞧见盛氏又去找柳氏了。
柳氏回来时面色不太好看,还瞪了她一眼。
盛露嫣只当没看到,继续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