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大声赞道:“好酒,好酒!”
鹅冠道人冷眼旁观,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不怕酒里有毒?”
话声方歇,朱清霍地站起,大声叱道:“大胆!知道我们统领的身份吗?”
朱启年却没有在意,只是轻轻一笑道:“道长说笑了。一来你我素不相识,并无仇恨;二来你相貌慈善,却不似为恶之人;三来这酒你已经喝过了。”
道人冷笑道:“素不相识而遭毒手之人多如牛毛。有人为家仇,为国恨,为人生不如意,屡见不鲜。”
高煦神色大变,却没有发作。
道人又接着道:“至于说到貌相慈善,岂不闻人不可貌相?有人仪表堂堂,为为国之重器,却祸国殃民。你说是也不是,朱世子?”
一席话说得朱启年脸上变色,尤其是道人的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直接从座位上跌落下来。片刻,方才悠悠起身。
“闻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道爷身在江湖,心居庙堂。本世子肃然起敬!”朱启年举起酒碗道:“敬道长一碗!”说罢双手捧碗,将剩下的小半碗,一古脑全数喝了下去。鹅冠道人点头,道了声好,一口气也将面前酒喝了个精光。
“有缘再会,无量天尊!这酒钱就劳烦世子殿下结了。”道人拴好木塞,扛起葫芦,转身就要离去。
朱启年见状忙道:“道人且慢!”
道人一怔道:“怎么,世子囊中羞涩吗?是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殿下怕是早就花光了吧。”
朱启年道:“道爷说笑了,只是本世子殿下想向道爷请教一二,还望不吝赐教,别说是一顿酒钱,便是黄金千两,亦当双手奉赠!”
道人略略点头道:“千金一言好买卖,好买卖。道爷我正好拿这些钱修缮一下道观!”说时大模大样坐下来,眸子频频在朱启年身上打转。
“有什么话,世子殿下你就问吧,时辰一到,道爷可非走不可了!”道人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随即微微闭拢。
高煦一笑,恍然若惊道:“且慢,我与道长你以前可曾见过么?”
道人冷冷一笑道,“自然不曾见过,不过我可是听过世子殿下的大名。那可真是如雷贯耳,震耳欲聋,”
“那道长是如何一眼认出我是世子殿下,而且是那位声名狼籍的朱世子殿下??”
“世子常年带四侍卫出门,两个胖子,两个瘦子,很好辨认。再加上身披鱼龙服,绣春刀,不是夜王旗下的锦衣卫,又能是哪位王爷的手下?王爷出行,也太不小心了吧!贫道身为白云观的闲散道士,愿为世子殿下效力三年。”
“哦?有道长这样的高手在,本世子自然是喜大普奔。只是凡吾麾下,不是身怀绝技,就是天赋异禀。本世子虽然荒诞无道,可也不是那三岁小儿。阁下如果不拿出点真才实学的话,恐怕,为难了。”
“这是自然,没有金刚钻,道爷也不敢揽这瓷器活。贫道有一样宝贝,保证世子殿下见过以后肯定会。。。。。。”道人欲言又止,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这样宝贝,只能身怀龙气之人,才能看到。寻常之人,根本瞧不见一鳞半甲。”
“殿下,不可。这道士居心叵测,属下愿为统领排忧解难。”朱刚抖了抖身上的肥肉,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对眼前这个人模人样的道士大打出手。
“荒唐。我还没责怪你们,你们竟然还敢顶风作案。是不是这十几年来的戎马生涯,忘了我朱家的十大酷刑?”朱启年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表情的眼神让朱刚心头一凛,不敢再说下去,乖乖退下。
真是没吃到羊肉还惹来一身骚,朱刚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暼眼一看,那三位早就躲得远远的,就算要赶到世子殿下的身边,也有花费不菲的时间。
“道长可愿给本世子一观?本世子真的是好奇,有什么宝贝是本世子没有见过的。”
“这就是一副普通的判官笔,道长莫言说笑了。本世子可没有足够的耐心。”朱启年见道士手中握着一根平淡无奇的判官笔,嘴角的嘲讽已经快要冲破天际。本来以为是一位隐姓埋名的高人,没想到还真的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骗子。
道士自然不笨,朱启年嘴角的嘲讽,他尽收眼底,“这可不是普通的判官笔,这上面可是沾染有龙血的,可破万物!”
“世子殿下可是不信?”
“那就请世子殿下过来一看,仔仔细细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