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深深、我还以为我要自己一个人过年了!”杜依庭撇撇嘴,有些委屈的撒娇朝他走过来。
顾莫深只穿了件西装外套,上面挂着冰冷的寒气,这时,杜依庭才发觉他穿的少,而且裤子是在家里才穿的,看来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她脸色倏然紧张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阿姨、”觉得自己喊姜瑜喊的太亲昵了,杜依庭又换了疏远的称呼。“你妈是不是不要你来找我?”
顾莫深英气的眉头紧紧皱着,几乎拧在了一起,让杜依庭越瞧越不安,抿着嘴不敢再往下问,她觉得顾莫深的神情像是跟姜瑜争吵过。
良久,将那些情绪全部抛开,顾莫深要杜依庭收拾行李。
“一会儿我们回s市,回老宅过年!”
杜依庭怔怔的站起来,没有问为什么回那里过年,认真的等顾莫深下面的解释。
“放心,她不会去那里。下午我们去祭拜我爷爷和父亲,还有你父亲。”
摸摸她的脸,顾莫深微微转过了头,他以为杜依庭是担心要跟姜瑜一起过年。
“她自己留在g市可以吗?”
杜依庭的第一反应是担心姜瑜,同时,她也有些激动,顾莫深说要带着自己去见她爸爸,还有他爸爸、爷爷!
“你不是一直说要去看看爸爸吗?今天三十,去跟他们拜个年,顺便跟他们说说我们的事。她、已经不是顾家的人,除了老宅,她哪里都能去,唯独这个地方!”
仰了仰白色衬衫下的修长脖颈,深眸闪过一抹复杂和难以释怀的暗芒,他掩饰的再好,高大而显落寞的背影也将他的心情泄露了出来。
他戳中了姜瑜的软肋,料定姜瑜不敢来老宅,适才还有些悲悯和动摇的眼神在看到窗户玻璃上的那抹纤瘦倒影,顾莫深的表情是凝重的,沉默的眸底更加深邃了。
即使她当年扔下患病的他,只要她肯回来再继续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他便原谅了她,可是她对杜依庭,为了他的庭庭,他无法原谅姜瑜。
感受到顾莫深情绪的低落,杜依庭没再继续向下问,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用力的抿着嘴,乖巧的跑去卧室收拾东西,还给顾莫深找了件厚实的外套出来。
……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赶回s市的顾家老宅,云姨已经做好了饭等他们。
午后三点,他们来到顾家老宅的后山,顾家的祖坟就在山上。而杜仲的墓,也建在这里。
杜依庭看到杜仲的墓碑上仅仅刻着立碑人“女儿庭庭立”这几个字,登时两行泪流下来。
来的路上,顾莫深说这是为了保护她爸爸的墓不被人发现,放眼s市的人都认为那份名单在杜仲手里,为了得到名单刨地三尺都能做到,何况是一座墓。上次来顾家太仓促,而且她已经被人跟踪,并不适合过来。
墓碑立在坐北朝南面,四周环着树木,俯瞰整座城中心,周围打理的简单、整齐,看的出顾莫深把她爸爸照顾的很好。
杜依庭摸着杜仲的墓碑,眼泪流了再流。
她将自己准备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摆在墓碑前面,都是杜仲生前喜欢吃的东西。跪了很久,直到顾莫深来找她的时候,杜依庭差点站不起来。
“回去吧!”
顾莫深拉她起来,怕她伤心过度。
摇头,杜依庭依偎在顾莫深身旁,定定的看着他,要他带着自己去祭拜顾洪磊。
“我知道顾伯伯的死跟我们家脱不开关系,我得给他磕头,请他原谅,我选择跟你在一起,我要在他坟上发誓,会好好的照顾你,陪着你一辈子。”
杜依庭泪眼婆娑,鼻尖冻红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让顾莫深心疼又心酸。
“陪着我就好了,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不用发誓。”
心疼的替她抹掉脸上的泪,顾莫深紧紧的攥住她的小手,拉她往山下走了一段路。
另一片开阔的平地是顾家的祖坟,放眼望去有不少的坟头,可见年数已经不短,顾洪磊的碑很显眼,前面简单的放了几样东西。
给顾洪磊上完香,杜依庭撵顾莫深回避,她执意不要他在边上听见自己的话。也不晓得她念叨了些什么,足足有十分钟才喊他。
顾莫深拉着杜依庭,两个人恭恭敬敬的在顾洪磊的坟前又磕了三个头。
“我们回去一起给杜叔叔磕三个头。”顾莫深说着,想返回杜仲的墓碑。刚才他只顾带着杜依庭,忘记了要给杜仲磕头。
磕的这三个头意义不同,他这是跟杜依庭一块磕的,正式带杜依庭来见顾洪磊、见杜仲,虽然他们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