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长胥祈并非大意莽撞之人,有人在暗处偷窥他又怎会全然不知。
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知晓是何人藏匿,甚至也有心被他看去。
这兄弟两个……
性情虽看似天壤之别,骨子里却都一样。
都是黑心的。
一想到他们都拿她来刺激对方,到头来羞愧不安的竟只有她自己,越发显得她像个小丑。
“不过我倒真有些困惑……”
赶在小太监不满发作的前一刻,长胥祈笑着拉住她的手。
“分明是我先留意你,为何到头来……”男人略略侧目,意味深长,“有些人反倒更胜了我一筹?”
一边说着,他的指尖还在轻轻撩拨她的掌心。
柳禾窘迫地别过脸,迅速把手缩了回来。
男人笑而不语。
到底是虚长几岁,他还不至于像小五那般孩子气。
若将小柳逼得紧了,岂不适得其反。
“阿青昨夜已带‘父皇’回宫,你可安心了。”
话锋一转,绕回了正事。
“不过阿青受的伤重了些,痊愈怕是要个把月了,我已命人带他去疗伤。”
捕捉到小太监面上的忧色,长胥祈眸底复杂隐现,终归只化作一声叹息。
“若非你以身涉险将‘父皇’送走,还不知眼下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温温笑着看她,不带半点戒备。
“小柳,多亏了你。”
见他全心说起了正事,柳禾这才稍稍自在了些。
将四皇子长胥川传信的内容细细说了,她又谨慎地告知了他石洞内连通两国密道之事。
听完这些,男人却久久不语。
又是一声轻叹。
“原本想着定要让你远离那些纷争诡谋,才能长久保你周全,却不曾想……”
饶是长胥祈话未说完全,柳禾却也猜到了。
并非她不愿远离纷争,实在是总有麻烦接连不断找上她,让人想避也避不开。
“不过这密道……”
男人略略沉吟,纤长莹润的指尖在杯沿上描了一圈。
“此事并非贼人所为,我早些时候也是知晓的,小柳不必过于担忧。”
柳禾愣了愣。
这条密道……长胥祈竟是知道的?
“日后有用?”
迎着小太监不染纤尘的目光,长胥祈面上不动声色,袖下的指尖却死死扣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