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再不肯如最初那般笑了。
柳禾轻声叹息,到底还是架不住他卑微又乞求的眸光,无奈妥协了。
“你若让人省心,我自然肯对你笑。”
似死罪之人瞬间得了赦令,长胥疑微黯的面色骤然亮起。
不敢凑得太近,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拉住了她的手,冰凉的指尖宛如霜雪。
柳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真的在紧张。
“我一定会很听话……”男人低声喃喃,似在承诺,“只听你的话……”
看着他满是试探的指尖,柳禾思绪万千。
让长胥疑做事竟如此简单。
甚至……
只她一个笑就足够了。
“方才……”到底还是没忍心挣开他的手,柳禾轻声开口,“我给了他一支桃木。”
桃木,是为辟邪之用。
知他不解,柳禾主动解释起来。
“今日之礼所用祭神鼎,多年来为长侯氏所藏,待你回归南境方交了出来……长侯氏,是谁的人?”
顺着她的引导,长胥疑抿了抿唇,乖乖接话。
“……姜扶舟。”
并未对这个敏感的名字有过度反应,少女如画的眉眼依旧恬淡,继续梳理着。
“祭神鼎设在南境皇宫东九里处,容处名唤阳坛,厉鬼所过每处都在吸纳阳气,待到一切准备就绪,目标不是你便是我……”
说到这里柳禾轻笑一声。
“可这祭神鼎……终究是南瑶的东西,”她懒懒合眼,似有倦意,“自家之物,自然是自家最了解。”
鼎身偏斜半寸则功效迥异,若暗中调整至合适尺位,招来的可不止是阳气。
少女缓缓勾唇,似有讥讽。
“这厉鬼既想逐日,我便揽月给她……”
要阳气,不给。
阴气倒是可以加倍。
长胥疑静静听着,总觉得她连唇角勾起的那抹嘲弄弧度都格外好看。
“那……柳儿为何要用王喜?”他抿了抿唇,仍有些疑惑,“祭神鼎沉重若山,他无法挪动。”
他更想问——
既然能将如此要紧之事告知王喜,又为何不肯对他倾囊相告。
哪能不知他还在执着于此事,柳禾顺势解释。
挪动祭神鼎非寻常人之力可为,她能想到的,也唯有那一人才可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