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池泱平静的脸色总算有了些波动。
熟悉之人……
此处的熟悉之人,唯有与她一同来此的虞家小子。
若换作旁人他还是能允的。
可虞家……
慕羽池泱正要开口,却见桌案并木屋一同晃了晃,细小的尘埃与日光照耀下流动。
他忍不住皱眉,冲门外问了一声。
“怎么回事?”
“师父,好像是阵眼……”门外之人支支吾吾,声音越说越小,“有人在砸幻境阵眼。”
砸幻境阵眼……
不用猜都知道是何人。
想来是方才这会儿虞沉已缓过来了些,四处寻不到她,一时心急索性动起手来。
正想着,却见慕羽池泱幽幽瞥了她一眼。
此时无声胜有声,柳禾尴尬讪笑。
“虞家这位独子,我倒也听说过,”他漫不经心,捋了捋袖口,“行军排阵冷静有谋略,不似冲动之人……”
微微抬眼,自她面上扫过。
“今日竟这般紧张,可见与你……甚是亲密。”
自长辈口中蹦出个亲密来,柳禾总有种小秘密被探穿了的滋味,僵着身子没吭声。
见她心虚,慕羽池泱越发了然。
下一刻。
只见男人的雪色羽衣袖口内忽然飞来一根银丝,精准无误缠绕住了她的手腕。
慕羽池泱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一点随她不好,”他撤了银丝,幽幽开口,“贪欢伤身,纵使当下年轻,也还是要节制些……”
语重心长,似是真的在将她当做孩子叮嘱。
回想起昨夜与虞沉缠闹整夜之事,柳禾越发心虚,指尖下意识勾弄着衣角。
慕羽池泱端起茶盏,准备再叮嘱一番。
谁料木屋连带着桌椅又是一震,端起的茶水晃得厉害,险些泼了他一脸。
男人面色骤然沉下,像是终于淡定不住了。
他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了声带着情绪的脆响。
“说是与她像,也不能处处都像,”说话间,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招惹的都是一群什么粗人……”
一句话骂了两代人。
柳禾不语,看似是在垂首心虚,暗地里却隐隐窃喜。
虞沉此举虽坏不了幻境,却最扰人清净。
若这慕羽池泱迟迟不肯将他放进来,只怕还要变本加厉,闹得动静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