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够让她和虞沉都动不得的地方,唯有一处——
南黛的衣冠冢。
虞沉当日在幻境中那番去挖虞袁将军坟的胡话,阴差阳错反倒提醒了她。
“那里很干净,连杂草都未生,”柳禾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姜大人这些年定悉心照料得极好。”
一句话,姜扶舟瞬间了然。
她并不是在有意说这些套他的话,而是完全笃定他将玉玺放在了何处。
想来如今玉玺已被拿走,也并非虚言。
拿便拿了,只是……
终归不该是她在那处动手。
心口升起一阵无奈,男人缓缓合眼,叹息了一声。
“大逆不道……”
虽知晓她非坐以待毙之人,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的胆子。
竟连自己母亲的衣冠冢都敢动。
“大逆不道?”
将男人似叹非叹的话重复了一遍,柳禾语气懒懒,似乎不甚在意。
“我连她的人都动过了,现在才说我大逆不道,是不是太迟了些?”
姜扶舟身子一僵,瞳孔不自觉收紧。
是啊……
大逆不道的人,分明是他。
是他痴心妄想对她生了贪图,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不惜用尽一切手段。
将来去地下见了南黛,他要如何面对这个对他亦师亦母的人。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太迟了。
“东西既已拿到了,你会放我走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柳禾回首时面色有些复杂,笑着反问他。
“你觉得呢?”
答案很明显。
她自然不会做放虎归山之事。
扔下这句话她便不再看他,径自转身离去。
行至洞口,柳禾一眼便瞧见了方才燃放信号烟的右卫,正恭恭敬敬等待着她出来。
自她手中接过物件,柳禾紧紧握在掌心里。
“右卫,”四下打量一圈,她轻声吩咐,“带人接替他们守住洞口,任何人不得擅入。”
“是。”
接了新令,右卫迅速布置防卫。
待到同虞沉的人交接妥帖,柳禾转头看着元宵。
“清点人手,下山去见你家将军。”
元宵愣了愣,他原以为还要在此多耗上几日,却不曾想撤离得竟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