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两人交谈甚欢,百目老人喜的是对自己钻研的秘笈中的阵法有了新的认识。薄月喜得是这老人确是真心喜研阵法,他本是阵师良才,一遇知音便即忘乎所以,之前的刁难之事尽数抛于脑后。
双方关系破冰后,环境待遇也有所提高。龙玄三人被安置在后院中的两间客房,而薄月则被百目老人留住,在他寝居安排了床铺,以便两人经夜畅谈。
四人用饭时,龙玄便偷偷告诫薄月,只可交代旁细,天雨千二的精要还要保留一些,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传授。百目这人性情实在令人难以捉摸,不留个心眼儿是不成的。
三人回到寝处,纪韵诗此来求教,于龙玄等人一般急切,所以未睡之前并未回归本处,在龙玄和柳下挥房中计较下一步行动。
龙玄想了想说道:“既然那百目老人此时与我们罢战休兵,咱们就坡下驴,让薄月指点他阵法,同时也提出要求,第一,薄府两件至宝事关重大,让我们取出献上,实在做不到。第二,如果其他宝物我们还可帮忙,但要度势而为,不能胡乱应承,这人眼界甚高,一旦说出几个更令人为难的法宝让我们去找,咱们更难得手。第三,趁着此次良机,将我们几人心中的难事都说于他听,一体办成省得日后麻烦。”
纪韵诗和柳下挥都称这等做法作为妥当。三人计议已定,当即各自回房安睡,只待天明。
第二天一早三人来到大堂,见内堂门帘兀自密密垂下,显是两人还未起床。斩鹤毁琴二童也不见人。三人久坐大堂,无茶无水直候到日上三竿,斩鹤毁琴才徐徐出来,奉上几杯初沏茶水,水温不十分烫手,显是仓促装来,都未必是开水所得。
三人早就口干舌燥,就着乌吞水简单润了润喉。内堂内发出咳嗽声,两童急忙进入,撤出了些残羹剩酒。想来是这百目老人与薄月秉烛夜谈,聊得起兴竟半夜招呼小童弄菜烫酒的伺候,难怪主家不起,童仆也是刚醒,想来是伺候了大半夜,未得饱睡。
又等了少顷,内堂内传出洗漱之声。许久后,两人才相互谦让着自内走了出来。百目老人神清气爽,须发皆辉,薄月也是少年英姿,谈笑风生。
三人遥遥望着,柳下挥轻叱道:“这薄月是不是被人家收做了干儿子,怎么笑得像踩了狗屎一般。”龙玄轻哂不答,纪韵诗也是微笑相视。
二人几乎是勾肩搭背的走到内堂,百目老人居中坐了,却不许薄月坐远,坐在下座首席的纪韵诗急忙起身让开,薄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她的位置。
看这二人神态,想必是相见恨晚、悔遇甚迟啊。
龙玄开口道:“前辈与我家三少爷睡得可好?”这话怎么说起来那么别扭。
百目老人笑吟吟道:“我与薄月小有浅谈各类阵法,至子夜方休,怠慢了诸位,勿怪勿怪。”
龙玄等人都说无妨,薄月侧首朝龙玄连使眼色,示意他开口求秘。看来昨晚两人只是谈论阵法,并没有言及其他。龙玄心怀大慰,如果薄月贸然提出要那转运天阶的秘处,赶上这老头不爽,恐怕就会半途而废。
当下清了清喉咙道:“前辈,我等来此已有三日,家中情势实不能待,万请您海量,将那转运天阶的下落告知,可令三少爷在此陪您多住些日子,我们可自去寻找。”
薄月一听心中一紧,有些嗔怪的看了师父一眼,师父可真是豁得出我来。
百目老人道:“不忙,不忙。这转运天阶如今所在之处十分凶险,你们就算找到一时三刻也未必能顺利取回。”
龙玄眉头一凝,忧虑之色立刻泛上脸庞。听这百目老人不再索要薄府至宝,心中稍宽,听他说寻宝不顺,心中愁云又起。他仔细观察百目老人神色,只见他一脸至诚模样,不似是故意出难题刁难众人。
不是刁难,那就是真的很难找回了吗?龙玄知他通晓天地,便起身恭敬问道:“那么请问前辈,此行有何难处,我家的至宝到底在何处?”
那老人徐徐说道:“你们可听过三元凤凰坞吗?”
龙玄薄月柳下挥三人都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唯有那纪韵诗久历修道界,听闻这五个字心中一惊,刚掀开的茶杯盖一不小心自手中滑落,兀自掉落在地毯上滴溜溜打了几个转后又落下。
三人见她大惊失色,才知道此处必定凶险无比,百目老人绝非危言耸听。
从他口中,众人才即得知,这三元凤凰坞在南域边缘处,周围是茂密枫林环抱。内中有三只上古火凤镇守,个个法力高深,都是修行万载以上的灵禽,那处所在天地都是一片火红,皆因三凤法力通天,非元婴仙人,接近者都要化为灰烬。而且据闻三凤乃是聚邪古都的食邑,近来几百年来受邪云奉养为其卖命。这一消息更是让龙玄雪上加霜。
四人听得惊悚,望着百目老人心中一团乱麻。四人中只龙玄修炼到了金丹大圆满境界,可按其说法,根本近不了三只火凤的身。
饶是龙玄道法精纯,头脑清楚,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百目老人脸显得色道:“不过你们不必忧虑,我只需参悟了薄月少爷的阵法,加以我元婴境界的神通,或能与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