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龙玄懊丧之情又现,当下将心一横,走到他身畔说道:“玄哥,不必烦恼,现在咱们至少确定那宗门确在此处了么,不必再天涯海角的另去寻觅了吗?”
龙玄心想也是,可此处难见门阀,宗门中人又是这般行踪诡秘,别说被拒绝,想见见掌宗都是困难,眼见到了家门口,却有家难入,这般处境实在让人难以释怀。
褚雨墨见时机成熟,便坦然说出心中想法道:“玄哥,想让宗门各亲现身也不为难,但我做什么不要阻拦便是。”
龙玄茫然回首,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但确临绝境,无计可施只好仓皇点头默许。
褚雨墨将血婴交付小蜻蜓之手,一拧身姿,古剑呛声出鞘,带着耀眼光芒如同匹练一般朝那石碑横斩而去。
龙玄见状大惊,断没想到她的办法竟是自毁门石,待瞧分明后急欲拦阻,却哪里来得及。只见那古剑光芒掠进石碑,斜斜一斩,那石碑便自从中而断,细微石屑洒落,半截断碑带着一个大大的“正”字向后倒去,剑势凌厉,劲力不俗,那断碑竟向后翻滚,只落入碑后那万丈深渊。
龙玄奔至崖边,探身下望,那断碑已化作星点大小,他欲跃下悬崖却救,却觉为时已晚,自己飞下之时,那石碑也定摔做粉碎,于事无补。
他转首望向褚雨墨,不忍重言苛责,只苦笑道:“雨墨,你现在怎么这般顽皮了,与你之前性情可大不一样了。”
褚雨墨见他未出言责斥,心中稍定,嘻嘻笑道:“我自跟随了你之后,心胸豁然开朗,只觉天地一片明朗,什么阴翳都消失不见了,只觉在你身边什么事都敢做了,嘻嘻,对不起哦玄哥。”
龙玄无奈摇头,也不再深说。转身去看那处断裂之处,只觉此石与常无异,只褚雨墨剑法日渐精湛,那切割之处光滑细润,彷如铜镜。
就在此时,那崖下一阵剧烈翻滚之音,龙玄大惊奔至前去,只见下方一阵云霭翻腾,彷如有人在下方点燃柴堆一般,那云霭之内有一巨物翻滚不休向上而来。
龙玄定睛一瞧,那物渐行渐近,竟是那被斩断的半截石碑重又飞升回来。那断碑顷刻间便到眼前,龙玄心中大骇,见神物显灵,不知是该跪下参拜还是俯首认那错斩之罪。
那断碑飞升过众人头顶,虚立半空,一阵旋转,内中透出五彩光芒。那断碑裂处似有眼一般,对准下方碑座断处一阵儿比量,之后重重落下,与那断裂处严丝合缝的并在一起,那狭长的裂痕忽的闪出一道金光,三人被刺得急忙闭眼,再度睁开看时,石碑完好无损,裂处融合一体似从未被人斩断过的一般。
龙玄不知究因,却也知道这是宗门神物显圣,急忙跪下参拜。褚雨墨手辣胆大,本不欲去拜,但见龙玄无比虔诚的跪下,无计也只好跟着跪在他的身后。
“弟子龙玄管束无方,我妻褚雨墨顽劣鲁莽,冒犯之处还请宗主看在我千里皈依的份上,饶她这次,如要怪罪责罚,只管冲我一人便了,弟子百死莫赎。”说罢磕了几个响头。
褚雨墨虽知自己闯祸,却不以为然,见龙玄这般郑重其事不敢怠慢,也随着他磕起头来。
只见那石碑忽的一闪,从后现出一人来。这人身穿道袍,三四十岁的模样,脸颊瘦削,生了一对三角眼,年纪虽轻眉毛却已抵腮,两撇胡子也自长长垂下,给人一种刁钻奸猾的感觉。
“哪里来的小野种,在此冒认我正气门弟子,还吃了熊心豹胆,敢斩毁石碑,是否是嫌命太长了吗?”这人一说话,两撇长须便随着口气吹起,及腮的眉毛也被波及,一甩一甩的。
龙玄知道斩断石碑,罪责不轻不敢任性,低声道:“回禀前辈,我是本门弟子澹台墨在盘龙山所收之徒,并非冒名顶替,这斩断石碑的罪过请前辈禀明宗主,按律责罚,我绝不敢违抗。”
那人咯咯奸笑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还敢说按律责罚,你想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归入宗门吗?按律责罚就说明宗门收纳了你,视你做本门弟子对待,这般如意算盘亏你想得出。还有,澹台墨?那不就是沈白衣的师兄吗?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可知我正气门隐匿宗门其中一项,就是因为沈白衣肆意屠戮本门中人,宗主等都是世外高人,不屑与他争执,才自隐遁的!”
龙玄也知道些此中情由,但自己确是澹台墨之徒,沈白衣之师侄,这等事实怎么隐晦?一时之间面对这奇腔怪调之人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