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金见他失意,忙劝道:“看看你,刚说完你豁达聪明,便这般老娘们做派,没有机缘就没有,世间道路又不只此一项,何必自寻烦恼。”
犬叟竟越被劝慰越感伤心道:“师叔,你莫要宽慰于我了,想我百无一用之人,除了坐吃等死之外还有何用?”说着竟自想起自己庸碌半生,老无所获,心中难过脸上竟自滚下两行浑浊泪水。
司徒金脸色一肃,摆手道:“可以了啊!别弄得这般凄凉,你既要老骥伏枥,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犬叟本自心丧神伤,一听这话眼神霍的一亮,极为感兴趣的问道:“师叔,你有何差遣,但我能及,绝不退却!”
司徒金抬手朝龙玄遥遥一指,再去望犬叟。
自龙玄进来之后,犬叟注意力便都在司徒金身上,倒没注意跟进来的这个年轻弟子。此刻着眼望去,脸色大变。犬叟虽无灵根,此生修道注定无所收获,可毕竟年老经深,身边得道成功之人比比皆是,他看过无数来此参悟成功之人。此时一见龙玄,心中一惊,只觉此人眉宇拔健,气度出尘,虽将深蕴自晦,却难掩那得天独厚的仙风道骨。
他看人无数,品相尚佳之人都略有小成,他从未走眼过,但却从未见过此人这般气度的。
犬叟看了半晌,竟自呆了,期艾道:“师……师叔,这是新任掌宗吗?我久居此处,不闻外事,还请您如实相告。”
司徒金见他竟误认龙玄为新晋掌宗,心中也自欢喜,庆喜自己没有看错人,微笑道:“目前还不是,怎么你看他面相带着几分王者之气吗?”
犬叟吞了一口唾沫道:“岂止几分,此人心若有志,堪称古今修道第一人,我活了七十五岁,从未见过如此品格之人,此生修道毕可睥睨众生,力压三界!”
司徒金一听心中跟着惊讶,他知龙玄少年老成频遇机缘,是块难得的好材料,却也不知他竟有如此造化。他素知这犬叟虽低微,却从不扯谎,而且此人别的能耐没有,只有这品人鉴貌的本事堪称宗门第一。
龙玄见犬叟仿佛看不穿衣服的少女一般盯着自己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听他说什么睥睨众生,力压三界,心中只顾嗤笑,那又能如何?
司徒金笑道:“他即是这般优良资质的少年,那我今日便即将他托付于你,从凝气开始传授,三日后便让他去参悟画卷吧!”
犬叟如闻天令一般,急忙收回目光转身领命,并称一定竭诚相助。
司徒金起身走到龙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犬叟虽无修仙之缘,可在凝气之境堪称绝无仅有,虽大半生都卡在此处,但基础扎实无比,所以你跟他修习必将事半功倍少走歧途。”
龙玄点头谢过师叔,司徒金回首又随意与犬叟闲聊几句,又丢给他一锭金子这才转身自行离去。
犬叟送司徒金至洞口,见其行远后才即返转,望着龙玄又是好一番的品鉴,只看得龙玄一阵恶寒浑身不自在才即罢休。
犬叟想到这人品相独特极有可能问鼎掌宗之位,这般无礼之举对自己将来实无好处,这次细瞧之下,但见他眉虽丰挺,却隐有断痕,目虽有神却带几分懒态,这在这个世界的品相学中乃是“半王”“半君”的面相,也就是说虽命中自带王气,可注定饱受艰辛,且因诸般情由只做那半边王位,有被架空驱策的可能。
他此刻才悔及之前将话说的太早,而且一上来就将这少年捧得过高,也难免令其心骄气傲,作为授业之人来看,这绝非好事。
当下便即出口收回之前的褒赞之辞道:“人的命格乃是天定,成事却在后天。你命格还算不错,不过若果不勤勉修行,到老也是一场空,懂吗?”
龙玄见此老者一会儿谦卑,一会儿又危言耸听,极度怪异,好在他心坚自守,也不去理会别人如何品评,什么王气不王气,什么修道第一人,在他看来都是等闲过耳,丝毫不放心上。如今自己来此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尽快修习本门宗法,提高境界以备萧今来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