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顿时面现狂喜,立马接道:“门下再给大人送银子!”
萧凡闻言亦喜道:“本国公向来视钱财如粪土,从来不将它放在眼里……明日你再送五万两银子,意思一下就算了吧。”
纪纲:“……”
萧凡笑着解释道:“本国公虽然视钱财如粪土,可我偌大的国公府却是个化粪池,处处要花银子,没办法呀……”
“……门下一定照办!”
“银子只是小事,纪大人,要保你自己的命,你得做点实际的事情来让本国公改变主意才是呀……”萧凡的笑容灿烂得像春日的暖阳。
“国公爷但有吩咐,门下赴汤蹈火!”纪纲毫不犹豫抱拳道。
“你知道,本国公目前最在意的便是迁都,目前迁都遇到了很大的阻碍呀,本国公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可又不大好意思对同僚们用强……”萧凡微微眯起了眼睛。
纪纲心念电转,立马明白了萧凡的意思,说白了,那么多大臣反对迁都,萧凡想动粗了,这是找人背黑锅呢。
当即纪纲便打定了主意,萧凡怕跟大臣们翻脸成仇,所以很多事情做起来有顾忌,但纪纲本是武人,他根本不会顾忌这些,他的处世方法很简单,信奉拳头大是真理,得罪大臣的事他每天都干,这个黑锅纵然背一背也没什么打紧,有了天子的偏袒宠信,那些酸腐大臣们不可能弄得倒他。
衡量利弊之后,纪纲立马抱拳恭声道:“国公爷不忍行之事,门下愿为国公爷分忧!”
萧凡哈哈大笑:“很好,很好!纪大人帮我做了这件事,以往种种我便将它抹去,包括截留秀女一事,本国公也着人将那些人证物证送还给你,由你处置,咱们就像赌骰子,前面几局不输不赢,各自保本,下一把咱们重新玩过。”
纪纲大喜,跪下叩首道:“国公爷大恩,门下感激涕零,从今往后,门下唯国公爷马首是瞻,再不敢与国公爷作对,如违今日之誓,门下必受天谴!”
前堂内肃杀的气氛瞬间化作一片祥和,宾主二人相视大笑,一派和睦景象。
纪纲告辞准备退出之时,萧凡突然叫住了他。
“慢着,你昨日投的那春药,叫什么名堂?”
纪纲脸涨成猪肝色,尴尬的讷讷道:“那个……门下万死!那东西名叫极乐散,无色无形,少服极乐,食多则毙命……门下,门下再也不敢了……”
“什么不敢,你必须要敢,明日再弄几斤给我……”
“啊?”纪纲惊愕抬头:“几……几斤?”
“嗯,几斤!本国公时运不济,年轻时莫名认识了俩老混蛋,这俩混蛋昨日不小心吃了那极乐散,顿觉身轻如燕,胯下一柱擎天,而且味道很可口,实为居家旅行必嗑良药,托我多弄点给他们吃……”萧凡神色晦涩,黯然叹息。
纪纲神色愈发黯然:“……”
大意了!萧府真是龙潭虎穴啊!
几日后的朝会,朝堂风云再度巨变。
以右都御史景清为首的部分大臣仿佛被人催眠了似的,纷纷异口同声的改了口风,原本强烈反对迁都的他们,竟完全改变了立场,转而坚决支持迁都。
奸党们乍闻之下,又惊又喜,在金殿上不自觉的扭头望向萧凡,只有他才有这种逆天的本事,化黑为白,颠倒乾坤。
朝班中的萧凡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手捧着芴板不言不动,星目半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深意的笑,看在别人眼里便成了一副高深莫测,智珠在握的高人模样,顿时又引发了一片崇拜。
奸党和纪党一个鼻孔出气了,朝堂反对的声音顿时低了许多,再加上萧凡平燕王叛乱大胜,在军中的威望亦水涨船高,不少站班的武将如长兴侯耿炳文,武定侯郭英,魏国公徐辉祖,后军都督府佥事平安,以及一直把萧凡当成自家妹夫的曹国公李景隆等等勋贵子弟见朝堂风色大变,顿时毫不犹豫的出班附和,赞成迁都。
如此一来,反对迁都的声音更小了,除了朝中一些顽固不化的清流大臣如杨靖,陈迪,张紞和部分御史言官,余者就算不同意,也不敢出班公然反对,今日朝堂景清等人突然倒戈,事出反常即有妖,这滩水眼看越来越浑浊,没人愿意出来搅和了,毕竟朝班前那位面带微笑的国公爷看似和善,实则耍起狠来手段不比纪纲稍差,朝堂风向大变很明显就是他暗中运筹谋划的结果,摆明了一定要达到迁都的目的,这个时候若再不识趣的贸然上去反对,恐怕这位国公爷真会祭起屠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