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一听,心下真是开始动摇了。
没错,既然舅父说无碍,那定然是无碍的。
而且姑母说得有理,那个小狐狸应该不会喜欢那种病恹恹的瘦弱鬼,比如傅允文就被她毫不留情踹掉了。
他脑海里自动将自己威逼利诱她踹掉傅允文的事。
寿阳大长公主乘胜追击:“城阳郡公在愚园巷开求福宴呢,你还可以去给媏媏求个平安福。两全其美。”
太子殿下被完全打动了。
太子殿下走路还不利索,便坐在轮椅上任由风岩推到愚园巷。他心下挂着那人,总觉得想让自己与她贴近些,便穿了一身素白的袍子。
本就生得俊美,面上带着些病气也是好看得惊人。美人越素越夺目,一路上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的眼。
赵玉对于这些目光都习以为常,甚至觉得他们都没有什么眼界,这般大惊小怪都是因为没见过媏媏,那才叫……
事实证明,原来是见过的。
风岩刹住往前走的步子,轮椅停留在拱桥之上,遥遥垂视愚园巷的场景,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刚刚还扬起的下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低下,阴冷沉鸷地看向愚园巷中并肩而立的两道熟悉身影。
花灯暖光融融,映得二人好似一双璧人。女子面若桃李,穿着一袭红裙,是他不曾见过的夺目与艳丽。
气得太子殿下病都好了,倏地起身朝桥下走去,风岩看得目瞪口呆,只惊叹于情情爱爱的神奇,推着轮椅跟了上去。
愚园巷中设宴邀请的人非富即贵,都是认得太子殿下的,见这尊大佛面沉得似要滴水,都很默契地给他腾出一条道。
太子殿下身高腿长,三步并作两步便到了二人面前,他深呼吸一口气,手轻颤着拍了拍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肩膀。
严暮自转过身,惊愕片刻,迅速收拾好表情,与杜英对视一眼。
杜英只是温和地点点头,她沉默片刻,倒是赵玉先开口了。
“何时来的上京?”太子殿下忽略她身旁的人跟她寒暄。
严暮自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头一跳又恢复平稳,皮笑肉不笑:“贵人有事吗?”
太子殿下觉得自己背后愈合的伤口都气开裂,疼得连累了心口:“你叫我贵人?”
“不曾相识,自然是称贵人,礼多人不怪。”严暮自皮笑肉不笑,“贵人怕不是认错人了。”
“行,是孤认错人了。”太子殿下气笑了,“孤自我介绍一下,孤是太子,你现在可以先回答孤了。什么时候来的上京?”
媏媏往杜英身侧再站近几分,牵上杜英的手,像是有些害怕咄咄逼人的太子殿下。
与梦中态度判若两人,温柔浅笑柔柔弱弱,十分守礼:“太子殿下金安。奴随未婚夫归京完婚。”
太子殿下看着面前同样穿着红衣的二人,垂头看向自己的白色袍脚,只觉得自己做得多余。
“很好。”赵玉紧盯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有一瞬眼神如刀锋利,再撩起眼皮的时候又仿佛是众人的错觉,眸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