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下属和员工,以及自己的兄弟,比如陆序,靳修臣更加可以说是厚道,做得很好。
不然陆序也不会死心塌地跟了他十几年,不然如今的张凯也不可能,在他身边做了四五年的事。
周煜林试图找出这些年来,某个他对靳修臣态度和印象,发生巨大转变的点。
然后他发现,那个点,从婚后的冷暴力开始铺垫,最终在靳修臣为了威胁他跳楼的事情后,彻底被落实。
他对靳修臣的印象,从跳楼的事情后,终于走向了崩盘。
那时,周煜林便认为,靳修臣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丧心病狂的人。
再后来,凌数撒的谎,给了最后致命一击。
当时周煜林之所以会相信凌数的话,就是因为他对靳修臣的印象,已经走向了崩盘。
然后那个谎,让周煜林联想到书里写的那个大反派,从此他便定了周煜林是死性难改,天生劣种。
往后不管怎样,靳修臣都再也无法扭转,在周煜林心里彻底崩塌的坏形象。
但是现在想来
当初靳修臣做出跳楼那样过激,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事,目的并不是为了威胁周煜林。
只是因为他病了。
再加上当时两人对峙,周煜林说了很多往他心口捅刀的话,靳修臣承受不住痛苦,于是选择了跳楼。
就好像当年,周煜林在父母去世后,也抑郁到承受不住痛苦,一度选择过自杀一样。
这个人,真的有他想的那么不堪,那么烂到透彻,没有一点好吗?
周煜林在心里反问自己,终于开始正视这一点,并且正视靳修臣。
不知过了多久,周煜林长叹一声,把画板收好,想了想,从自己的包里拿了感冒药,关上门出去了。
靳修臣此刻正躺在床上,旁边开着电暖风扇,他已经高烧到神志不清。
隐约中,好像听见了周煜林的声音,他精神了那么两秒,竖起耳朵去听,却什么都没再听见。
靳修臣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觉得也是,林林怎么会来找他。
下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床边。
靳修臣缓缓抬头,看见周煜林的瞬间,他的瞳孔缓缓放大,神情都呆滞了片刻:“我、我在做梦?”
周煜林拉过椅子坐下,目光扫过他烧得通红的脸:“不是。你发烧了。吃药了吗?”
靳修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色亮得烫人:“没有。”
周煜林嗯了声,站起身给他倒水,然后把退烧药递给他:“吃了。”
靳修臣也不问,乖乖地从他手里接过药,乖乖地吃了。
这个过程,他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周煜林,生怕下一瞬这个人就从他面前消失了似的。
周煜林站起身,从靳修臣的屋里,把隔开两间房的木板隔门推开。
隔壁温暖的空气,很快涌了进来,屋里的温度不到两分钟,就升高了。
靳修臣双手无措地抓着棉被,瞳孔颤动:“林林,你愿意、愿意为我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