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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他真的是凶手吗?他不过是诸位推出来的牺牲品罢了,你们不是要交代吗?”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风禾,“他还不够你们交代?”
事情在这一刻变得极其的棘手。
楼阙站了出来。
“司尘师弟,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今天非要带他走。但琉璃国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若是今天我们不能给他一个交代,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
“善了?”纪淮反唇相讥,“你所谓的善了,就是推出一个无辜的替罪羔羊吗?原来这就是天下第一大宗的魄力,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竟然把不要脸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怎么?你娘亲生你的时候,难道多给你生了一张脸皮,才导致你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来吗?”
楼阙的脸被他说的清一阵白一阵的,“师弟,慎言!”
“我凭什么慎言!你们敢做,还怕别人说吗?”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视过人群。
“还有在座的各位,看得可还开心?清清白白、高高在上的把自己摘了出去。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哦,对了,你们没有良心,因为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所以才能理所当然的把别人推出去。”
楼阙站在他面前,“风禾把镜像传给了琉璃国,现在整个皇氏都知道是顾柏舟把他杀的,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是,区区一个琉璃没什么惧怕的?可你别忘了,他们还有荼柳,她是齐照的母亲,修为离无相只差一步,谁来承受她的怒火?”
“哪怕今日我们放过他,但荼柳呢?她会放过他?十六根骨钉是玄天宗对残害同门弟子做出的最严厉的处罚,哪怕是荼柳,也不好说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的造化,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纪淮看着他,“如果我要执意带他走呢?”
楼阙和道玄挡在了他面前,“师弟,你也是玄天宗的人,还请一切以大局为重,十六根骨钉,一根也不能少,少了我们没法交代。”
纪淮被他硬生生的气笑了,“你这和送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楼阙不为所动。
他深吸一口气,“十六骨钉一根也不能少是吧?”
他缓缓道:“剩下的六根,我替他受。”
楼阙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师弟,你这又是何必?”
“那你们又是何必,非得要他死?”
最终楼阙还是叹了一口气,做出了让步。
听见他的话,顾柏舟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
不……
不要……
他试着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勉强发出一个粗粝不堪的音节。
“不……”
他伸出手,朝纪淮爬去。
青年的衣袂翩飞,像自由自在的蝶,应该由人精心饲养在花园里。
而现在,为了他,这只蝶将受到伤害。
不要……
他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吶喊。
可惜并没有人听到他的心声,哪怕听到了,也没人在乎。
他像是一个濒死的人,拼命挣扎着往他身边爬去。最终,他爬到了青年的脚下,他伸出手,拽住了那片雪白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