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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在少年充满担忧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月上梢不愧是整个东舆最大的拍卖行,里面实在大得可怕,纪淮兜兜转转的走了好久才找到厕所。
他怕顾柏舟担心,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上完了厕所,结果在出门的时候迎面却突然撞进来一个人影。
人影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平时如同虚设的茅房里面会有人,但后面紧跟而来的脚步声让他来不及多加思考,一把抓住纪淮的手腕,就把茅房的门关上。
他抬手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紧张的盯着外面的情况。
直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匆匆走过,他才松了一口气。
纪淮动了动手,示意被他抓着的手还没有放开。
云涧有些尴尬的松开他的手,青年的手腕微凉,入手像上等的羊脂玉,让他原本因为紧张出了许多冷汗的手心更加的潮湿。
他抬眼朝对面的青年看去,对方似乎身体不怎么好,在这种天气还穿得特别厚,头上带着一个帷帽,垂下来的薄纱将他整张脸都挡住了,只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他刚刚抓住的手还露在外面,莹莹一截白,在昏暗的茅房内,晃得他眼睛生疼。
下一瞬,那截莹白就就缩回了衣袖。
纪淮略显尴尬的收回手,他上完厕所还没有洗手呢,他也是这时才看清了突然闯进来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少年,眉星目朗,一身红衣将他衬得唇红齿白的,很像那种影视剧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云涧把手举了起来,示意自己没有要冒犯他的意思,“这位仙长,我不是故意的,情急之下才拉了你,没有要冒犯仙长的意思。”
纪淮一个大男人被拉一下手不存在什么冒不冒犯的问题,只是这种在厕所里讨论这种问题让他略显尴尬,他还惦记着顾柏舟的话要早点回去呢。
他伸手指了指门,“那我可以出去了吗?”
青年的声音很好听,偏冷,让云涧鼓噪的心情奇异的愣怔了一瞬,他侧身让出了门的位置。
在纪淮打开门出去的瞬间他忽然叫住了他。
青年扭过头看向他,他身后是霞光万丈的天空,明亮的橙色将他周身渡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这位仙长……”他笑了起来,神色里透着几分局促与不安,“可否告知仙长名讳,今日多有得罪,改日登门拜访特意向仙长告罪。”
纪淮没想到这个人还这么的较真,他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并没有冒犯我。”
而且这个人一看就是在躲什么人,他可不想沾染到什么是非,于是转身便走。
看见他走,云涧下意识的就追了出去,也不管身后的追兵了。他两步作一步的赶到纪淮身边,好奇的看着他。
“仙长为何要用帷帽挡住脸?”
“丑,怕吓到你。”纪淮道。
“你在撒谎……”少年走到了他前面,面对着他,将手背到身后,慢慢往后退,高束起来的马尾在他身后一甩一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