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橙没有说话,像是有些无动于衷,对于景铄的谩骂似乎已经麻木了。
恶心。
这两个字他从景铄嘴里听了太多回,已经不觉得难受了。
余书衔沉默地站立着,面色阴沉着。他紧抿着唇不说话,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景铄从没见过他这样,所以当愤怒和不理智消弭下去后,他也选择沉默。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诡异,却是没有任何人出言打破这沉默。
不论是景铄还是晏橙,都在等余书衔的反应。
晏橙从没有这样煎熬过,每一秒都让人窒息。他想,死刑犯临上刑场前估计也就是他现在的感受了。
客厅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地响,一声一声像钝刀子一样在磨着人的肉。而余书衔就是在这样一片窒息中张了口。
他说:“景铄,你先回去吧。”
景铄一脸的不可置信:“哥!”
“我说让你回去!”余书衔的声调一瞬拔了起来,“这是我和晏橙的事儿!”
景铄的表情似是非常屈辱,他捏紧了拳,恨恨地瞪了一眼晏橙然后便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景铄第一次在余书衔面前发脾气,他狠狠地将房门甩上,头也不回地腾腾下了楼。一出楼栋他便觉得有些眩晕,口中隐隐有一丝铁锈味儿。
向来涵养过人的大学老师景铄竟然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看着地上那一团暗红色的印记,抹了把嘴。果然在手背上看到了血。刚才在房中的时候他就觉得鼻腔发痒,似是流鼻血了。鼻子下没有血迹,倒是从鼻腔深处倒灌进了咽喉处。
低低的,似是自嘲一般的声音:“真他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此时楼上,房间内,空气仍是静谧的。
晏橙站着没动。这场闹剧,自始至终,他都是最寡言的那一个。
余书衔好像很是疲惫,他看向晏橙,哑声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晏橙抬眼看他。
“景铄是你的初恋,是吗?”
“……是。”
“你背着我给他送房子,是吗?”
沉默的时间变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