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喜康坊酒馆就是用这样相同的手段,逼得其它大酒坊都没有了客源,不得不关门歇业。guyuedu喜康坊便自然而然成了武威郡最畅销的酒坊,让他挣得个盆满钵满。怎么在这只有一群寡妇娘子们守着的小小胭脂铺面前就行不通了!他目光狠戾地盯着前头,来到这武威郡后他还从未失过手呢,怎么能轻易放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入夜,寒山阁的残旧木门外再次挂起了一盏微微弱弱的小红灯笼。寒山阁其中的一座暖阁里却比平时要热闹几分,郎君和娘子们饮酒嬉笑,谈风颂月,好不缠绵。真娘命身后的小娘子再为他温了一壶酒,倚在男人身侧火火辣辣地说着情话,香息轻吐,逗着他开怀大笑。在旁边的厢房里,烛灯未亮,屋子里寂寥漆黑一团。姚蕴正坐在此处侧耳细听,很快便狡黠地扯了扯嘴角。有人来了!而且还不止几个人!一群手持长刀的蒙面黑衣人从前头的房檐上方一跃而下,身形轻便,神色暗沉。为首之人挥了挥手中的两张画像,冷声下令道:“活捉这两位娘子,重重有赏。”黑衣人们得了命令,一下子如惊雀般分散开来去寻人。一个黑衣人正往一间亮着烛火的屋子走去,手还未触及到门锁,脖子上一凉,一把锋利长剑已然杵在他的命门处。不过多时,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轰然倒下,很快又被粗暴地拍醒。再次醒来时,他们的双手双脚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像烂泥那般被扔在了暖阁的院子中央。“回娘子的话,全部都已捉拿,正好十五人。”沉稳说话之人正是萧二。姚蕴冷冷地望着地上缩头缩脑的蒙面人们,微微松了口气:“多谢萧二侍卫,好戏就要上演了。”啪呲!暖阁的小门被猛地冲撞开,一个小娘子惊慌失措地摔进了暖阁里,惊动了暖阁里的所有人。真娘慌慌张张地起身扶起她,颤着皓齿娇音:“沛荣,怎么了?外头可是出事了?”沛荣抬手抚了抚额头,冷汗直冒,战战栗栗地更咽出声:“娘子,不、不好了,外头来了很多黑衣人,似乎是要来抓我们的”真娘目光一沉,一双妩媚的丹凤眼顿时潸然落泪,如玉如珠的泪珠挂在绯红脸颊上,就像是勾人心魂的艳丽牡丹里绽放的娇嫩花芯,舍不得被随意采摘夺取。她转过身来,勾着娇音胆怯啜泣道:“何将军,奴家这寒山阁可不敢轻易得罪人的,莫、莫不是奴家方才与您提及过的”何绥目光肃穆巍然,常年握着长枪的手掌虎口结满了厚厚的茧子,他的粗糙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台面。虽然已有两三壶烈酒下肚,不过还算是清醒。他昨日深夜收到萧承毓的来信,信中邀请他今夜前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寒山阁饮酒,说是会送他一份满意大礼。他虽然不喜萧承毓从前激进突猛的用兵之法,不过还是有几分佩服他收复北地的坚毅决心的,因此他也欣然赴约了。他一把提起身侧的长枪,迅猛风火地出了暖阁。待他走出暖阁之时,眼前只剩下被打得鼻青脸肿捆得严严实实的十几个黑衣人。他抬眸望去,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竟然是萧承毓的贴身侍卫萧二。萧二主动朝他行礼问安:“见过何将军。属下今夜来替将军取酒,不曾想竟然意外遇到了蒙面黑衣歹徒要袭击阁中的娘子。属下已将这十五人捉拿,而且还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两个账本,好像是、是孙县令的账本。还请何将军您处置。”何珖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萧承毓所说的送给他的大礼。他与孙敦一向不合。孙敦那混账东西已经多次克扣凉州大营的军饷和粮草,几个月以来粮草的质量更是连连下滑,害得军中马匹都病恹恹地越发没了精神。如此一来这凉州大营还能如何守得住大周的西北门户!他早有打算要向朝廷參他一本,却苦于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没想到这现成的证据就送来了。“多谢萧将军。本将军会处置好的,定然不会让萧将军失望。”萧二恭敬回道:“何将军客气了。我家将军一向万分敬仰您,就有劳何将军了。”两人相视一笑,皆是心知肚明。姚蕴站在暗处远观面前的一切,终于微微松了口
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永远都是真理呀!五日之期已至,九万里胭脂铺子重新开门营业!城中众人听闻今日铺子里头会展出枕石先生所作十二美人图中的一幅,都纷纷前来凑个热闹。才过了半个时辰,胭脂铺子门前就已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可是却久久没瞧见个主事人出来说话。“咚——咚——咚——”前头再次传来敲锣打鼓的震耳轰鸣。沈沛真站在前头,微微仰头望向众人,粲然而笑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好,今日有两件大事。其一,我们九万里胭脂铺子定会为自己正名,请客官们放一百个心。其二,稍后店内会展出枕石先生十二美人图中的一副名作,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左前侧突然一阵人潮轰动,百姓们纷纷仰头眺望,随后又纷纷噤了声,自觉垂头捏脑地让出了一条小道。正是县令孙敦风风光光大摇大摆地走来,其身后还跟着面色阴沉的袁修德和先前闹事的三人。孙敦油光满面地咧嘴大笑:“恭喜恭喜九万里胭脂铺子重新营业,祝愿沈娘子生意兴隆、万事顺意呀!”沈沛真也笑盈盈地施过一礼,装作稀里糊涂的温柔模样瞥了瞥跟在他身后的几人,不解问道:“多谢上官,上官莅临小店当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不过,不知上官这是何意?”“沈娘子你有所不知,先前传闻你们这家铺子里的胭脂有剧毒还毁脸,本官我已经查清楚了,其实这都是谣言,都是一场误会呀!”“上官,真娘我实在是糊涂了,还请上官详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