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显慢声和她解释,“这首曲子是spitfirepreludeandfugue,英国作曲家,沃尔顿的作品。是英国1942年的一部电影,thefirstofthefew喷火战机中的配乐。背景是二战,所以让大家拍纸袋,模仿轰炸机扔炸弹后的爆炸声。”
外国人,古典派,也这么会玩?南音眨了眨眼睛,二战对我们而言的记忆首先是抗日战争,她接过那纸袋,胡乱拍了一下,“彭——”的闷响!倒是痛快。
她伸出手,“再给我一个!”
君显又把自己的给了她。
楼下的听众也都很兴奋!
南音拿过,又“彭——”的一下,她笑起来,觉得很开心。这段过后,就到了中场休息时间,大家退场,灯光大亮。南音晃着破了的纸袋,侧头望着君显说,“我知道为什么要加这段了,如果不加这段,大家一定都要睡过去了。”
那神态有些娇憨,开玩笑的样子带着小时候的天真劲,君显低头笑起来。
彩青原本也有些昏昏欲睡,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拉低了自己的格调,伸手点着南音的头,“心里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要说出来。”
南音转头看着她,故意诧异地说,“姐——你认真的?——我可是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你都睡过去了还好意思说是开玩笑!”彩青作势要打她,南音先一步向君显那边躲。
“君显——”陈琦隔着包厢叫,“出来我和你说点事。”他人已经站了起来。
君显也站了起来,又特意弯腰靠在南音耳边说,“你在这里喝点东西,我去一下。”他语气亲昵,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挨上南音的脸。
南音立时有些脸红,君显刚出去,她也就站了起来。
大家看她脸红红的,都脸上带笑,等着看她的笑话般。
彩青扯着调子说,“今天真是某些人的好日子。”
南音说,“我出去提提神,”她也不叫别人陪,这里太受罪了,就向外走。
彩青笑着点头,故意追着说,“那你去,我可懒得动。”
“外面有个大阳台……”南音想到刚刚来时大概看到的地形,“我就出去看看。”这里他们是外地人,走还不忘交代去处。
“去吧去吧。”彩青捂着嘴笑,“下半场可不能再睡了。”
从音乐厅出来,透过一大排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有宽阔的露台,露台正对泰晤士河方向,据早前阿显说,右边还可以看到大桥。
推开侧面双层的玻璃门,一阵清爽的风吹过来,身上的裙子被吹在身上,柔滑的丝料贴在腿上,她连忙裹着披肩微侧身,裙摆又被风吹散,衣料在风中轻颤起来,她向外走去,一瞬间,忽然感到一种幸福感,阿显帮她选裙子的时候,一定花了很多心思,不长不短,不会太过隆重,也让人挑不出错。
这就是他!
从小就拔尖,却从不要求别人,只会要求自己,认为好的东西,也会不动声色地教给她……她满心甜蜜,一阵更大的风吹来……脸上的燥热好像减淡了些,但唇边的微笑,却无论如何也散不去。
一抬头,她去愣住,面前的男人,最少身高一米九,黑人,老外!
她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艰难挪开视线,而他的旁边,同样站着昨天那个不会国语的中国人,她连忙又左右看看,远处散着几个穿黑西装的,各个高大笔挺,不同的地点,似曾相识的场景,不等人家再说话,她诧异道:“——难道这地方你们也包了!”
☆、第27章
这真是活见鬼了,南音真是转不过来,巨大的露台;最少五六米宽,十几米长;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地方也能被承包?
马克却被说的一愣;高大的身形不动,手放在唇边;掩住笑容,他回道:“没有;这是公众地方,里面的会场可以包,这里很少有人包。”
“这就好。”南音向左边走,左边空间开阔;对着泰晤士河。
她站在了露台边;有风清爽地吹过来,夜景很美,到处灯火闪闪;她却无心专注;眼神不由自主却还在关注那些人,怪不得这里没人,大概来的人都不自在吧……而他们,也都望着她。
这种感觉很鬼祟,好像他们都在“监视”她,她暗自思量着,这些人的身份很明显,昨天能包下一间餐厅,他们散在周围,保护的意味明显,一定是某些有钱人请的保镖。自己又不是绑匪坏人,这些人干嘛这样防备地看着自己?
也许,是因为昨天见了,今天又见,他们觉得自己“可疑”?想到这里,她忽然转身对那黑人说,“你们干嘛都看着我?”
却见那黑人真的笑了,走向她,在口袋一掏,“真没想到今天能遇上你,太好了,这十磅钱还给你。”
南音看着他手里那挺新,但有些皱巴的十磅钱,认出那是昨天自己放在桌上的,她有些略磕巴地说,“这个,是我昨天买水的钱。”
却听那老外说,“就算是伦敦,也很少有餐厅会把那么小一支水卖到十镑钱。所以小姐,这钱还是请你收回去吧。”
他把钱伸到她的面前,一动不动,宽大的手掌。南音看着,觉得那手充满力量,如果随手一抓,能抓着自己,把自己从这里轻松扔到楼下去。她倒不是担心对方对她不利,或是恶意揣测别人,就是那么想了一下,觉得这只手,太能表现力大无穷。
可她也不能无缘无故沾别人的光呀,于是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