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见女儿竟然仰着那张倔强美艳的脸反驳自己,愣住了。
名姝一直是个乖女儿,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秦淑一时间难以置信,好半晌说不出话。
宴宏博站在一旁也愣了愣,作为父亲,他也早就习惯女儿在家里受委屈,他无能,没什么话语权,即使有时想要保护女儿也力不从心。
“即使你是我的妈妈,我也不接受你强安在我身上的罪名。”名姝右手攥紧了沈教授的后衣摆,沈教授今天穿的是端庄又素淡的白衬衫,后衣摆被她攥得发皱,她确信自己从沈教授那里得到了一些底气和勇气,不然,孤单无助的她是不可能对妈妈说出这些话的。
“好,很好。”秦淑咬牙切齿道,就差拍手掌了,“人长大了,翅膀就硬了。”
“你索性就永远不要再回家,我也当没有你这个女儿。”秦淑抱着双臂,没人看得到她的两个大拇指狠狠地掐着自己手臂内侧。
文轩让她对名姝好一点,她能想到的对名姝最好的方式也不过是将她赶出这个家。
“老婆,你这是胡说什么?”宴宏博傻了眼了,他本以为这次名姝为家里做出牺牲,母女关系能有所缓和,没想到还雪上加霜了,他妻子竟然要将名姝逐出门。
“我没胡说,反正她也找到对象了,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个家,索性现在说清楚,一刀两断,断个干净。”
名姝的眼泪再也蓄不住了,直直往下掉,虽然从小家庭状况就不好,但她从没想过要脱离和抛弃这个家。
“有什么好哭的,你不会说你舍不得我们这个家吧?”秦淑斜着眼睛,讥诮道。
“你妈妈今天受了刺激,名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妈妈她这是在说气话呢。”宴宏博着急地找补道。
名姝哭得更凶了,扑簌簌掉眼泪,但是不出声,秦淑不看她,扯了宴宏博就走,“别在这里傻站着了,我们得去给文轩拿些换洗衣物,要住两周的院呢。”
夫妻俩就这样走远了。
“名姝。”沈君兰转过身,声音略微有些僵硬,说实话,她并不理解名姝的母亲为什么对名姝这般,名姝扑进她怀里。
她拥住名姝,为名姝挡住走廊过道看热闹的人的视线。
名姝渐渐止住眼泪了,她的白衬衫被哭湿了一大片,好在她衬衫里面穿了背心,影响不大。
她看着名姝张口,就知名姝又要说对不起,赶在她前面道:“名姝,文轩醒了,很想见你,你去看看他吧。”
名姝迟钝地点点头,沈教授抬手,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牵她过去。
被沈教授牵着,名姝第一次感觉得如此的有安全感,到了病房门口,沈教授便停住脚步,松开她的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背,让她进去跟弟弟两个人聊。
名姝便自己进去了。
“姐!”宴文轩看到姐姐进来,激动地坐起身。
名姝跑过去给他垫好枕头,“慢点,扯动伤口怎么办,不疼吗?”
宴文轩立刻皱眉,做痛苦状,“姐姐,我好疼啊。”
名姝立刻低头去看他的手,小心翻动,钉针扎进肉里,如何能不痛,名姝看着又落下泪来。
宴文轩慌了,“姐,不疼了,刚刚是我故意骗你的,你别当真。”
“文轩,你怎么这么冲动,这么傻?”名姝自己擦掉眼泪问。
“我没用,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姐,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你再为我们家受苦了。”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刚才跟姐夫聊过了,姐夫人很好,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名姝愣了一下,问道:“沈教授怎么会来的?”
“是玲玉姐姐给了我姐夫的联系方式,说有事可以找她帮忙,我今天早上就试着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希望她能来帮你撑撑腰,还好我给姐夫发了消息,你一个人过来太危险了,姐。”
“我不想给沈教授添麻烦。”名姝低下头道。
宴文轩道:“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很愿意帮她分忧解难,不会觉得麻烦,所以,姐,你也不要这么想,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觉得你是负累。”
真正喜欢吗?可名姝就是因为跟沈教授之间没有爱情基础才会觉得自己对沈教授来说是麻烦。
“姐,你在想什么?”宴文轩摇摇名姝的胳膊。
“……没什么。”
“姐,我跟你说,姐夫真的很好,刚刚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就是姐夫帮忙找的,很有权威,不光技术好,还在手术过程中给了我很多安慰,我现在很有信心我的手指能恢复好,姐夫还说要给我换病房,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凭着我现在的实力享受不到这么好的待遇,能住普通病房已经很不错了。”
名姝认真地听着,原来她晕血的时候,沈教授默默做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