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昨晚凌灵给陈念云打电话说的是,公公得了肺癌,需要接受治疗,可能得花上十好几万才能治好。
她没说花那么多钱,也只能勉强延续公公两三年的寿命,所以当陈念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时竟有些受不了这个冲击。
她踉跄着,摇摇欲坠间是郝正业搀了她一把,“大娘,您也别太难过了,您儿媳妇已经给您老伴儿选了最好的治疗方案,也许老天爷会念在她孝心可嘉的份上,降下奇迹也不一定。”
“最好的治疗方案?”
“是的,最好!精确放疗是可以精确杀死大部分癌细胞的,这对减缓病人的痛苦很有帮助,就是在费用上要比普通放疗贵上三四倍。
说实话,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真的很少有人会选择精确放疗,除非家里很有钱,子女又非常有孝心的那类患者,家属才会选择这种费用高昂的治疗方案。
而您的儿媳妇,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这个方案,毫不夸张的说,她真就是我见过最爽快的一个患者家属。
您二老有福,遇上了这样一个好儿媳,以后我儿子要是娶了这样一个媳妇,我估计啊,我做梦都得笑醒呐!”
陈念云本就是担心凌灵一气之下,不愿花钱替她老伴儿治病才特地拦下郝正业问上一问的,结果却听郝正业这么说,陈念云顿觉羞愧难当。
郝正业离开后,陈念云又回想起自己之前同灵儿说的那些混账话,懊恼地直扇自己嘴巴子。
垂头丧气回到病房的时候,洛天裕正靠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房门的方向。
陈念云吓了一跳,“呀!你怎么自己坐起来了啊?”
洛天裕已经醒好一会儿了,陈念云在门外与郝正业说的那些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只是碍于礼数一直没出声打扰而已。
“念云,你刚才拦着郝医生问话,是信不过灵儿吗?”他的语气带了些责备。
心里越是愧疚,陈念云就越是不敢承认,“没有的事儿,我怎么会信不过灵儿呢?”
“既然信得过,你为什么还要瞒着灵儿,偷偷将云轩的赔偿款全借给云琦?”
“我……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云琦说要在昆明给咱大外孙买一套房子,问我借钱,我能不借吗?”
“你借也不能动云轩的赔偿款啊!那可是灵儿留着给旭旭阳阳上大学的钱,你,你……你糊涂呀!”
说到激动处,洛天裕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起来,这一咳,手上便不可避免地沾了些血渍。
陈念云没留意那么多,便也只替他拍了拍后背顺气,“行,行行,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你放心,那个钱云琦肯定会还的,等旭旭阳阳上大学的时候,云琦的房贷也已经还清了。到时候她就只还我们的钱,你还怕她还不起吗?”
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意味,洛天裕却并不惯着她,“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怕云琦还不起,我是怕她不愿还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连自己的女儿也信不过吗?”
“女儿?”洛天裕摇头,“念云呐!你自己好好想想,云琦一年到头往家里打了几个电话,又给家里寄了几个钱?”
“她……”陈念云想不起来,却又不服气,“您明明知道,云琦没有婆婆,她又要带孩子,又要赚钱养家糊口,她容易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