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罗格打开了房门,大步向部队的临时总部走去。
片刻之后,十余位高级将领们就被召集到会议室中,商议明天的出征事宜。在大军一日行程之内,还有一座城市费伦。但与索拉图相比,费伦无论是城防还是人口都远远有所不及。
罗格直接在费伦上一点,算是定下了下一个进攻的目标,然后任由诸位将军们自行制订大军如何行进、如何补给、如何分进合击的计划。
他只是听着,思绪却早已飞到了那早已毁灭的死亡世界。那永久是铅色的天空、亘古不息的罡风、一望无际的荒原,黑甲、白翼,还有那一片曾经沾在指尖的白羽,都反反复复从记忆深处浮起。罗格压下一幅画面,又会浮起一幅新的画面。
“罗格大人,这就是今后几天的计划,您看还需要进行什么修改吗?”华莱士问道。
“只有一样!”罗格完全没听计划的内容,只是道:“烧掉原先的战旗!将我的纹章绣到血色双旗上,今后,这就是我军的战旗!”
将军们都大吃一惊。罗格此举只会逼使敌人拼死抵抗,徒然增多将士伤亡,给战争增添不必要的变数。但是看到罗格平静中蕴含着杀气的面孔,再想到此次随军前行那些恐怖的存在,诸将谁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将军们刚欲离去时,罗格忽然叹道:“等等!,最严厉的神明也有其宽厚的一面,因此我们也得给那些愿意投靠我们的人一个机会。这样吧,以后每次攻城前都问一次对方愿不愿意投降,只要有一人不降,屠城!恩,将这个消息想办法通告特拉华人吧!”
诸将都已离去了,只有罗格一人仍独自在会议室中静静坐着,直到第一线曙光刺破夜幕。
在清晨的寒风中,数万大军缓缓踏出了索拉图城,前往下一个目标。军中的轻骑又先行一步,前去袭扰敌军,切断小城费伦军民的后路。
大军尽数出城之后,索拉图城中又响起悠长的龙吟,行进中的战士纷纷回头,打算再次一睹巨龙的风采。然而回首的战士们都呆住了!
马上的罗格似有所觉,也猛然回首!
这一次,从索拉图城中升起的不仅仅是两头巨龙,还有一座熠熠生辉的城堡!
城堡矗立在倒三角形的巨大岩石基座上,歌特式的建筑风格华丽中带着庄严,变幻不定的魔法光辉如无数条彩带在建筑外纵横交织,焕发出足以令雨后最绚烂的彩虹也为之失色的光彩。在城堡的光辉中,无数妖精飞舞,它们翕动透明的翅膀,簇拥着城堡,以特有的悠扬动听的歌喉吟咏着对神的赞美。
传说中的浮空之城,这是只有那天上诸神才能独享的荣耀啊!
巨大的城堡在两头巨龙的护卫下,带着光陆离离的光焰尾迹,缓缓飞过数万大军的头顶。那片巨大的阴影,几乎将数万战士都笼罩于其下,就连最悍勇、最不敬诸神的狂野战士,也终于拜伏于这神迹之下!
浮空之城随后向高空升去,逐渐隐没在云中。
不知何时,数万大军大多已跪伏于地,对女神的祈祷和赞美沸沸扬扬。只有罗格立于原地,默默目送着浮空之城没入云层。
费伦之战毫无悬念。小城中连军带民加在一起也不足三万人,城防又矮又旧。惟一将使费伦为后人所牢记的,是这里的人们不仅热爱自己的故乡,而且人人身上都流淌着北国悍勇的血脉。
在血色双旗前,他们竟然不肯投降!
罗格此战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重铠。因为连夜赶工的缘故,这具钢甲做工极为粗糙,惟一的好处是够厚够重,而罗格手中那把双刃大斧的重量,就是强壮的兽人战士也不一定拎得起来。那一米方圆的巨大斧面,时时刻刻都闪耀着令人心寒的冷酷光芒。而曲曲弯弯的粗大握柄,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人们这把巨斧的猛恶。
“大人真是豪勇啊!”罗伯斯基也披上了铠甲,提剑站在罗格身边。他尽管心中害怕,可是拍马屁从来都得迎难而上,何况乱战之中,大军主将身边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罗伯斯基,你退后。跟在我身边会死的。”罗格淡淡地道。他的声音透过头盔和面罩的缝隙传出,显得有些沉闷。
“大人!就算再危险,我也要……”罗伯斯基正要抓住机会表一下忠心,阵阵恶寒忽然自左右传来,瞬间几乎将他冻僵。
两个黑袍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罗格左右。左边的那个异常高大,他缓缓扯下身上的黑色长袍,露出深黑色全身铠甲,手中的那把双手巨剑,其可怕程度丝毫不下于罗格手中的双刃巨斧。右边的那个黑袍人则只从双袖中伸出了两只锋锐的骨刃,身体仍然裹在黑袍中,只是丝丝淡褐色的烟雾不住从骨刃上散出,绕着锋刃凝聚不散。
“罗伯斯基,你跟来的话真的会死!你跟大军一起攻城吧。”罗格又道。
罗伯斯基脸色惨白,手抖个不住,几乎握不住长剑。他知道这是表忠心的大好机会,可是别说他其实胆小无比,就算他生性悍勇,也绝对难以承受那两个黑袍人身上散发着的天然威压。
罗格看了看费伦城头,城上的战士虽然明知已身处绝地,可是人人面容沉毅,城头族旗一丝不乱,也没有人胡乱走动,以渊停岳峙般的气势迎接数倍于己的敌军。
“连这些身份低下的平民都能视死如归,真是有勇气啊!”罗格一边感慨,一边举步向费伦行去。他沉闷的脚步声为费伦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听到罗格似是别有所指的感慨,黑武士皇帝和骨皇都一言不发,沉默地跟随着罗格向费伦行去。
数万大军随即缓缓开拔,向费伦压去。
费伦城上守军十分疑惑,为何敌军一点攻城器械都不准备?难道他们要徒手爬进费伦不成。
答案很快揭晓。
随着大地一阵颤动,费伦那薄弱的城墙忽然裂开了几条大缝!罗格才行出百米,费伦的一段城墙就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砖块沙土俱下,将许多不及逃避的战士给埋在了下面!
本来正向费伦城门前进的三位死神似是完全没看见那倒塌的城墙一样,仍然如同闲庭散步般悠然前进。
黑武士皇帝和骨皇如踩在一道无形的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