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毫不客气的泼了一大盆冷水过来:“赵将军夸你是出于礼貌,你也好意思当真。来来来,现在来和我过几招。看看你能在我这个‘重伤未愈’的人手中走几招。”
周琰咳嗽一声:“这里到处结着厚厚的冰,不宜动手过招。再说了,我岂能欺负你受伤未愈。过招的事以后再说。”
哟!这脸皮真是厚了不少,还学会撇清和狡辩了。
齐王似笑非笑的瞄了周琰一眼,总算给他留了几分颜面,没再揪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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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一番过后,叔侄两个一起巡视了一圈。
这大半年来,周琰的改变和进步着实不小。养尊处优的白胖渐渐没了,黑了不少,瘦了不少,也更精神了。如今说起城防和兵力部署来也头头是道,思维敏捷沉稳。虚心好学,颇能听得进将领们的意见和建议。这样的平易近人,很快就赢得了众将领的好感。
更难得是,周琰每天都抽出一个多时辰向赵将军学兵法学武功。每日还坚持亲自巡视城墙边防。他的进步有目共睹。就连齐王之前也没想到,周琰竟有这样脱胎换骨的改变。
在周琰的眼中,齐王的变化更大。
往日在京城,齐王也就是个擅长吃喝玩乐的纨绔皇子。确实比别人都聪明些,却也看不出特别之处。领军之后,齐王却迅速的崭露出了精于谋算的狠辣和果决。从定州大捷之后,领军到边关又数次定计对付鞑靼骑兵,甚至亲自领兵上阵,一点一点的扭转了战局。
周琰是边军名义上的统帅,齐王才是真正做决断的人。一个运筹帷幄定计,一个坐镇大军安抚军心,堪称一对绝妙的搭档。
一众原本心中存着怀疑的将领们也渐渐放了心。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内部争权夺利意见不合。太孙和齐王两人相互信任,从不猜疑。实在难得!
“十四叔,今天是年三十,我已经吩咐伙房多宰些牛羊,做些好吃的给将士们过年。”周琰笑道:“对了,索性把最后几缸高粱酒也分了,让每个士兵都喝上两口。”
齐王点点头:“这些事你拿主意就是了。”顿了顿又低声说道:“如今军中的存粮已经不多了,最多只够再吃上半个月。朝廷送粮的军队若是半个月之内没赶到,将士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十几万的军队每日需要消耗的粮食是个很可怕的数字。朝廷的送粮军队每隔两个月左右就要送一次粮来。上一次随粮而来的,还有一个令人心情沉重的坏消息。
户部的库银只够撑到开春三月。也就是说,若是在三个月之内无法结束战争,将士们就要面临着缺乏军粮的窘境了。饿着肚子打仗是不可能的事。一旦军粮供应不上,大军不攻自溃。
一提起此事,周琰也笑不出来了,叹道:“是啊,我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暗暗发愁。”
这样的消息当然是严密封锁的,绝不能让普通的将士知道,免得动摇军心。于是,沉甸甸的担子就都压在了知情的几个人心头。周琰已经一连数日都没安稳的睡过好觉了。
可这种事不是发愁就能解决的。
粮食!粮食!粮食!他要到哪儿去找这么多的粮食喂饱十几万大军!
周琰忍不住抓了抓头,懊恼的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会有为粮食发愁的一天。”
生来就是太孙,自幼锦衣玉食,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齐王眸光微闪,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床上躺着,脑子却没闲着。倒是想出了一招狠棋来,只是要冒上一点风险。。。。。。”
一听风险两个字,周琰就觉得后背发凉,不假思索的说道:“若是有风险,就让我去。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绝不能再领军出击了。”
齐王心里一暖,笑着拍了拍周琰的肩膀,正要说什么,方同忽的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信封:“太孙殿下,京城那边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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