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河听到了自己血流鼓噪的声响。此地没有旁人,连沙砾海水都安宁寂静,只有一位沉睡的不知生死的秦观颐。
月清河闭上眼,去亲吻故人薄薄的唇瓣。
熟悉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遥。她很冷,也毫无回应,像捧在手中的柔软寒冰。耳垂在月清河手指边,曾经为泄愤折腾过这里,她自然知道秦观颐会有什么反应。
月清河一点点渡进去灵泉。
她想起这位什么都不懂的女剑修,曾经茫然地揉着耳垂上的伤口,因奇异的触感而惊愕。
灵泉渡进。
月清河心跳如鼓。她连忙后退,深深吸气平复。
灵气入体,枯竭的经脉苏醒,云中剑灵光大盛,一点点逼退捆仙锁。
秦观颐身上的伤口终于开始愈合。
沉睡的女子双睫颤动。
困在漫长的梦魇之中,那口灵泉足以令云中剑逼退捆仙锁,却不足以令秦观颐苏醒过来。
黑色衣袍与金色的捆仙锁对比明显,月清河见秦观颐没有醒来,咬咬牙,再次倒了一盏灵泉。
一次不成,就再一次。
月清河忍耐面上热度,再喂下去三盏。她实在面红耳赤,偏偏此刻又要戒备四周,还要观察秦观颐的状态,无心计较这点耻意。
手中捧着的脸颊终于缓缓柔软温暖,有了活人的温度。
待月清河倒下第四盏灵泉,挂在捆仙锁上的女子眼睫颤抖,虚弱道:“月清河……”
这声音十分微弱,但近在咫尺的月清河哪里能过听错?她惊喜唤了声,“秦观颐!”
月清河接着再道:“秦观颐,你现在感觉如何,可受了什么伤?我要如何帮你出来?”
秦观颐睁开眼。她眉目漆黑,又是一副淡淡的薄唇,没有神色时总是给人清冷疏离的印象。此刻抬眸见月清河焦急的模样,她下意识抿了抿唇。
“你方才是在吻我?”
月清河当即身形微僵,“我见你灵气枯竭无法苏醒,又被捆仙锁束缚,才……渡了一口灵泉。”
秦观颐漆黑的瞳眸因虚弱而垂下,此刻她缓缓环视自己身上,果然看见了那些金色的锁链。秦观颐皱眉,手中正握着云中,即刻抬手敲击。
月清河没见她如何动作,方才凶恶的捆仙锁已经四散碎裂,纷纷落在秦观颐脚边。
“我如今没事了。”秦观颐向月清河道。
月清河笑了笑,“你修为高深我一向十分放心,若不是这东西,你一定不会在这里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