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刘异真就从院里水缸舀了一大瓢水。
他一手端着水,一手摸着晾衣绳上湿漉漉的衾被,完全没有把水递出去的意思。
李匹站在院外,“你把水递过来呀!”
刘异回头,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一抬手,就把整瓢水扬到了隔壁院里。
水洒得很均匀,邻居院里晾衣绳上的一挂衣服雨露均沾。
刘异将水瓢抛回缸里,扭头对着邻家院子大喊:
“张家阿兄,张家阿兄,快出来看看呐。”
随着他的叫喊,邻居家房里走出八个虎背熊腰的肌肉男。
他们个个胸肌坚挺,把衣服撑得鼓鼓的,像揣了两块大石头。
这群熊孩子也懂得欺软怕硬,他们喷了一路,挨家祸害,却故意绕开了张家。
张家一门九口,俱是青壮儿郎。
张家老大在外做牙兵,属于如今大唐兵种中最豪横的那一类,家里连赋税都不用缴。
张家老二带着几个兄弟在城里一家僦柜抽收碾嵦(niǎnwèi),类似于放高利贷。
九兄弟个个是狼人,连村正都要给他家三分薄面。
他们看见满院衣服湿淋淋的,张家老二虎目圆睁,一声狮子吼:
“谁干的?”
张家其余兄弟异口同声:“是谁,不想活了?”
合声如雷。
刘异隔着篱笆,指了指自家同样湿哒哒的衾被,又指了指外面。
篱笆外,那群熊孩子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李匹大着胆子回道:“不是我们,是刘异。”
刘异对他挑挑眉:“我手里又没有唧筒,再说我家也是受害人呢。”
下一秒钟,张家八虎已经冲出院子。
再下一秒,整个九合村上空都回荡着这群熊孩子吱哇乱叫的哀嚎声。
万千个大逼兜砸下,张家兄弟边打边教育他们。
“我们与刘家做了十几年邻居,刘家二郎素来老实本份,你要冤枉人也要找个像的。”
啪~
啪~
耳光声嘎嘣脆响。
“诶呦~”
“诶呀~”
李匹被揍得满脸桃花开。
刘异憋住一脸坏笑,转身往屋里走。
草,欺负到老子头上?